凤惜舞眸子里闪过一丝锐意,:“请问裴将军,当年跪在我母亲面前求娶凤家女时,是否曾发誓此生绝不负我凤惜舞,此生绝不纳妾?”
裴晏川俊脸涨红,但却毫不心虚的回道:“裴晏川曾说过此话,但那是我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的冲动。惜舞,我说过,虽然我娶芊芊进门,但正妻的名分会永远留给你。”
朱氏忍不住插了一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我儿晏川这样出色的青年才俊,总不能一辈子就守着你一个女人吧?”
凤惜舞没搭理她,依然看着裴晏川问道:“请问裴将军,我们成婚当日你就奉旨率军西征,三年后你凯旋而归回到伯爵府的当日夜里,就到锦澜院亲口告诉我,你倾心爱慕上了一个女子,会娶她进门,只给我留一个正妻名分,但一辈子都不会与我圆房,让我凤惜舞领养个裴家旁枝的孩子做依靠。这番话,是不是你说的?”
屋里的人都愣了!……娶平妻纳妾都不算稀奇事,可这样对待正妻的做法还真是件稀奇事,何况,凤惜舞还是个美貌倾城的正妻。
裴晏川有点儿心虚的视线躲闪游离,嘴里却狡辩道:“我对芊芊爱之情深,答应过她此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碰别的女子。
惜舞,但我曾得你父亲授艺之恩,师恩难忘,所以我才给你留一个正妻名分,庇护着你能在裴家顺遂平安的度过此生,也算是对恩师授艺之恩的报答了。”
凤惜舞冷冷一笑:“又当又立,裴将军可真是个体面人!”
大夫人朱氏忍不住愤而开口:“凤惜舞,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我儿晏川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这头蠢猪不搭理还不行,凤惜舞转头看向大夫人朱氏,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父母将我教养的好,我这人讲话比较含蓄,没错,就是聪明的大夫人您讲解的意思。”
从小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夸聪明的大夫人,眨巴了眨巴眼,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凤惜舞,你夸赞我聪明?”
:“噗嗤!”肖若然实在是控制不住的噗嗤一笑,见过蠢的,没见过朱氏这种蠢的级别高到了屋顶上的。
裴晏川怒声喝道:“凤惜舞!有话你和我说,别言语间耍弄我母亲!”
凤惜舞回过头来,:“好啊!”继续发问,“请问裴将军,我在伯爵府独守空房三年,丰厚的嫁妆被裴家人借去了八万多两银子,几个月前我突然中了奇毒昏迷了七日,华神医使劲了浑身解数才救回凤惜舞一条小命。
你回京前两日,伯爵府的护院方舟手持尖刀夜闯锦澜苑,妄图行凶杀人,前两日你还债给我的那一千两黄金,又被赵管家带着几个护院去硬抢。
你说留给我一个正妻名分,是为了要庇护着我凤惜舞能在裴家顺遂平安的度过一生,可我这个债主每日在裴家都是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日就被裴家人为了赖账而杀人灭口。还望裴将军顾念师恩,给我一张和离书,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刘夫人和肖若然惊愕的目瞪口呆,天呐!清贵尊荣的名声在外的德昌伯爵府,竟然还有这种阴私狠毒的龌蹉事发生?
:“你胡说!”想在贵客面前维持体面的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怒斥了一声!盯着凤惜舞的老眼里都是犀利的凶狠,“凤惜舞,你休要危言耸听,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自家人,是要遭到报应的!”
“栽赃陷害?”凤惜舞目光转向了老夫人,眼眸里都是鄙夷的嘲讽,:“老夫人,我两次差点儿被害了性命的事,伯爵府上上下下一百六十多号人哪个不知道?”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又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老夫人,您每次都说做生意周转从我手里借去的八万多两银子,都是做了何种用途挥霍掉的,你们裴家人人都心里有数。反正,据我所知,裴家就只剩下一个酒楼生意撑着门面了,没见过有别的正经生意做。但这三年里裴家的主子们哪个也过的够奢侈享受,活的够滋润。二姑奶奶被休回娘家住的前一日,老夫人您还找我借了两万两银子,不知做了何种用途?”
底裤被扒了个干净,老夫人张口结舌,想着撒泼耍赖的怒骂,可还有刘侍郎夫人和陈国公府世子夫人这两位贵人在场,想颠倒黑白的狡辩,可才卖掉的田庄和布庄的买主刘侍郎的夫人就在场。憋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却只能用眼刀子千刀万剐了凤惜舞这个阴险狡诈的小贱人!
裴晏川脸色青白,凤惜舞说的这几件事,他回到伯爵府后都知道了,去锦澜苑抢黄金的赵管家和护院,还是他亲自阻拦住的。想替祖母说几句话,可摸着良心的话又找不到狡辩的言词。
裴静云恨得牙根儿痒痒,凤惜舞这个小贱人有个机会就含沙射影的将她的丑事抖搂一下,生怕别人给健忘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凤惜舞你等着,有那位贵人看你不顺眼,你早晚会死的很惨!
眼看着老娘和侄子都被凤惜舞质问挤兑的下不来台,裴静云怒声喝道:“凤惜舞!你再是怎样胡搅蛮缠的耍闹也没用,裴家和万家的这门亲结定了!任你拈酸吃醋着妒火燃烧,又能怎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那个价值六千多两的镯子和裴静云冷战了多日的朱氏,立刻和她站到了同一阵线,:“就是,晏川娶祁容乡主为平妻的亲事板上钉钉了,纵然你再是嫉妒再是醋意翻滚,你又能怎样?”
凤惜舞这个小贱人牙尖嘴利,专门揭人之短诛人之心,当着刘侍郎夫人和陈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面,又不能霸道的只凭着耍蛮横修理她。老谋深算的老夫人是轻易不敢开口了,就强压着恨意和怒火端坐在那里,冷着脸看着女儿媳妇们和她对阵,最后吵闹的无法收拾时,她这个当家老夫人在凭借着身份收收场。
肖若然笑眼眯眯的坐在那里,在心里为好友惜舞喝彩,惜舞一人面对裴家众人,竟然是气势上完全碾压之势,口才上更是舌战群妖的挥洒自如。看惜舞参演的好戏,还真是过瘾。
凤惜舞站在堂屋中间,眼神睥睨的扫了一眼裴静云和朱氏,:“你们太自以为是,不知裴家人几斤几两了。既然裴晏川见异思迁找到了真爱,我凤惜舞成全他就是。”目光转向了裴晏川,:“裴将军,凤惜舞不稀罕这个正妻的名分,不愿凄凉孤单度此一生,更不愿整日被人算计着剥削喝血,更怕被暗害丢了这条小命。请裴将军顾念师恩,给一张和离书放我离开伯爵府。”
裴晏川感受到了被鄙视不屑的屈辱难堪,羞恼难当的俊脸涨红,双目喷火,:“和离?凤惜舞,你不就是想着让我背负一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抛弃正妻的骂名吗?你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
凤惜舞淡淡一笑,:“裴将军,你不就是想着既能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恩爱甜美,让我凤惜舞背着一个正妻名分凄凉孤单的度过此生,成全你重情重义,不忘师恩的美名吗?你就是想又当又立,对不对?”
“你!……”裴晏川被怼的愤怒又憋屈,俊脸憋屈窝火的成了猪肝色,可却无言以对。他,他一心一意的想要两全其美,怎么就成了凤惜舞心目中又当又立的婊子了呢?
裴静云转悠着眼珠子打着算盘,既然凤惜舞不甘心做个有名无实的正妻,让她滚蛋也不错,但她的钱财得留下来。看向老娘交换了几个眼神,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母女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凤惜舞,你想着离开伯爵府也可以,和离书你就甭想了,给你一张休书,将你手里的千草堂铺面和城西的山庄赔偿给晏川,你想得到的自由身就能得到了。
真是贪婪无耻,霸道蛮横的无底线啊!没等凤惜舞开口,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戏的肖若然听不下去了,冷眼看向裴静云,挖苦了一句:“裴家二姑奶奶,你人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