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进屋的顾墨尘掀起帘子的手停住,心里如同一只小鹿乱撞,体内的热血沸腾着往上涌,红了俊脸,红了耳根。
他鼓足勇气毅然掀帘而入,:“凤夫人,我有!我对她动了心动了情,倾心爱慕!”
凤惜舞霎时俏脸染上了红潮,这个时代怎么还有这么直白示爱的人?
凤夫人转身看向顾墨尘,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定北侯,虽然您是凤家的恩人,又对惜舞倾心爱慕,但你们能不能两情相悦,还要看我女儿惜舞的心意。”
虽然定北侯顾墨尘是个最好的良配,但因为有了丧尽天良的裴晏川那个前车之鉴,凤夫人可不敢再轻易相允,一切,看女儿的心意。
顾墨尘没有说话,更没有指天发誓的承诺,只是满目深情的看着凤惜舞,看得她羞红了脸垂下了眼眸。
沉默了片刻,凤惜舞抬眸看向顾墨尘,落落大方的说道:“顾墨尘,男女情爱之事靠的是感觉,我对你,目前还没有那种心动情动的感觉。”
顾墨尘垂眸,喉头滚动了一下,:“好,我等你。”说完,又抬眸,深情款款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一眼,太容易让人沦陷,这一句我等你,让凤惜舞心头一荡,随即“砰砰”乱跳,看到母亲盯着她的殷切眼神,她慌乱的往后一躺,被子拉起蒙到了脸上,:“娘亲,顾墨尘他脸皮太厚了!”
“噗嗤!”一声,凤夫人笑了出来,伸手轻拍着被子里的宝贝女儿,:“惜舞,你也只是嘴巴上不肯承认,娘看的出来,你也芳心情动了。”
:“没有,真的没有!”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凤惜舞嘴上说的坚定,心里却是发虚,真的没有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上一世她懵懂无知时就被长辈做主定了亲,未婚夫十几岁就出国留学多年,归来后成婚的日期提上日程了,可他却和万云茹滚了床单。她没有多少悲愤伤心,只是平静的退了婚约。她从来没有尝到过爱情的滋味,所以,她也不肯定面对顾墨尘时那份意乱情迷,那份怦然心动,那份感激,那份欣赏,还有心里不时跳动的小雀跃,究竟是不是情动?
凤惜舞忽然掀了被子起身下床,凤夫人笑着拦她,:“惜舞,娘亲又不笑话你,你害羞个啥?藏在被子里还不行,还要躲出去?”
凤惜舞俏脸泛红却并没有羞涩,落落大方的说道:“娘亲,女儿没有害羞,这点事儿,至于羞臊难当吗?是内急憋的难受,我去茅厕。”
:“快去,快去,娘亲等着你回来继续说话。”凤夫人赶紧放开女儿,笑得眼眸里都是泪花儿。从接到夫君和两个儿子惨死的消息那一刻,这几年里,她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今日多。
释放了憋胀的小腹,凤惜舞回到屋里将包袱里陈国公夫人的书信找了出来,:“母亲,这是陈国公夫人给您写的信,她还送了件上等的紫貂皮裘给您御寒,在后面红姑她们带的包袱里。”
:“慧芷给我的信?”凤夫人接了过来,拆开了信封,看着看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惠芷惦念着我,每年都暗中派人送封信过来,我却怕牵连了她不敢回信给她。”
凤惜舞用帕子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滴,感激的说道:“女儿在京城也没少受到陈国公夫妇二人的关照,陈国公暗中帮我花钱打点朝中大臣,拉拢收买人心。有朝一日,父兄沉冤昭雪翻案,就要靠这平时积攒的人脉了。”
凤夫人一把拉住了女儿的手,声音哽咽,:“惜舞,母亲知道,这几年苦了你了。母亲也知道,以你坚韧不屈的个性,挣了银子派人送来北地黑虎关照拂家人,也必会在京城里筹谋为你父兄沉冤昭雪的事。只是,你一个孤单无依的弱女子,做这等艰巨危险的大事,可千万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啊!”
凤惜舞揽住了母亲的肩膀,垂眸看着她,:“母亲,您的女儿可不是孤单无依的弱女子,我可是顾大宗师的唯一弟子。凭着师尊的威望,我就算是学了个三脚猫的功夫也可在大梁国横着走才是。何况,女儿苦练武艺大成,什么妖魔鬼怪又焉敢欺我?”
这个宝贝女儿还是那么傲娇那么调皮,凤夫人被逗的破涕为笑:“对,惜舞你是大宗师顾轻舟的弟子,在大梁国该是可以横着走的人。”欣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又担心的叮嘱,“惜舞,能暗害了你父兄三人的幕后黑手,定是身份地位和权势滔天的人,你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能暗害了父兄三人的幕后黑手,当然是身份地位和权势滔天的人,目前,能从各种信息中推测出有当今大梁国二皇子,不知还有哪位大恶魔参与此事?凤惜舞不敢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母亲和家人,她只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母亲,您放心,女儿会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的。”
晚饭时分,凤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定北侯顾墨尘也被请了过来。
凤家二老太爷坚持请定北侯坐主位,不论是身份还是他对凤家人的大恩,凤家都应该敬重感恩。
顾墨尘却坚持推拒不肯,只以晚辈的身份坐在下首,二老太爷和三个儿子哪里肯坐在定北侯这位大恩人的上首,邀请推拒的互相坚持着原则。还是凤夫人心知顾墨尘的心思,说了句话,:“二叔,就让他以晚辈身份坐下首吧!”
二老太爷不再坚持,但心里有些惊异的好奇,一向知礼聪慧的侄媳妇怎会这样安排?目光扫过定北侯座位旁边的凤惜舞时,心头“突突”一跳,难道?……他不敢胡乱猜测了,以定北侯尊贵至极的身份,肯娶一个罪人之后的二嫁女吗?可要是定北侯想让凤家女做个秘密养在外面无名无份的外室,他这个凤家辈分最高的老太爷首先就不答应!
头脑聪明心思通透的凤啸池,也看出了一点儿端倪,冷面战神定北侯竟然神色柔和亲切,偶尔看向惜舞的目光里都是款款深情爱意。惜舞却是低着头垂眸不看他一眼,明显是心里有鬼。
凤惜舞默默的吃着菜,和左边的母亲不时的轻声细语的谈笑几句,却眼神都不肯给右边的顾墨尘一个,就当旁边是个空座位一样。
顾墨尘夹了一箸鱼肉放进了凤惜舞的碗里,声音温柔宠溺:“惜舞,尝尝这北方的鱼肉,极其鲜美的。”
正和母亲说话转移大家注意力的凤惜舞,无奈的转头,美目白了顾墨尘一眼,警告别太嚣张别太露骨的意思明显。
顾墨尘勾唇一笑,素日里冷峻的脸庞上都是温润宠溺,:“惜舞,我就是心悦你,当着家人就不必掩饰了。”
两桌旁的凤家人,个个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