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路上也是崎岖不平,坐在车上是一阵连着一阵颠簸。
周围的环境,一眼望见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以及荒芜的旷野,最多只有着连片的黑色杂草。
此外,毫无生机,连正常的植被都已经不曾能够望见。
“狗操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钟阳望着这片光景,心中是止不住的牢骚。
自从几年前的核打击之后,很多地区变成禁区,日子也一天天地灰暗下去,钟阳本该习惯。
但可能是遇见了君宁这个极其难得的好友,才一时间又想起来了这狗操的日子。
“哈哈哈,既然觉得讨厌,怎么不去试着改变生活呢?”
“哈哈,我和你不一样啊。而且,我就一个人,连活都活不明白,还谈什么改变呢?”
“我看来,你就是孤独了。需要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可以是挚友,可以是伴侣,也可以是任何重要的人。”
钟阳轻叹一声,
“你可就别劝我了。”
说着,往后的木箱子看去,
“不就是想让我把她带着吗?”
“自己带着总比卖了好吧。而且,身边有一个人重视的人,也不至于成天浑浑噩噩。”
“那不就是在给我自己留软肋吗?我不想给自己留把柄。而且,我很浑浑噩噩吗?嘶,好像是挺浑噩的。”
钟阳回想一下,发现自己成天都活不明白,全在混日子。
“哈哈哈,”
君宁轻笑一声,“你觉得你是大男子主义吗?”
钟阳一顿,犹豫片刻,才开口道:“我觉得我是。”
君宁吐息,望着前方的路,
“你觉得你现在下车,让你一个人一路走到目的地,也就是升阳城,你愿意吗?”
“有车坐,我为什么要下车?”
...
钟荫望着眼前的一片,闻着血腥味混着木头的气息,只觉得一阵窒息,
“我,我这是在哪里?”
钟荫想要起身,手撑着下方的木头,忽然,身上就传来一股伤口撕裂感。
“啊!好疼!”
钟荫的目光往周围望着,只发现了周边的角有着小洞,而一束束光线正从那小洞中透进。
钟荫艰难地伸手过去,将手指抵在那洞上,能感到透进来的丝丝凉意。
“头疼......我记得,当时,”
钟荫回忆着,只记得当时的自己疯了地去挖掉身上的尸蝇幼虫。
一想起来当时的画面,钟荫就不免一阵作呕,
“真恶心的东西。”
钟荫沉寂下来,随后开始考虑起来自身的处境。
咚!
身下传来阵阵颠簸的晃荡感,钟荫才徐徐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多半,是被装在了车上。可是,我周围这是?”
钟荫发觉到自己被关在一个木头箱子里面的时候,只感到了一阵窒息。
“棺材......”
...
透过小洞,钟荫发觉外面的时间,大抵是来到了黄昏。
随着口哨声,车停了下来,接着,又听见了脚步声。
钟荫心中一惊,调整姿势以平躺躺着,随后装模作样,自己可还是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自己。
自己这么一副鬼样子,还有什么价值吗?
忽然,一股重力倾斜感挂在了自己身上,又是一阵颠簸,显然这木箱子是被抬起来了。
咚的一下,木箱子被放在了地上。
啪嗒连着嘎吱一声,微光从上方照了下来。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回荡着,
“看来,又恢复了不少。就先这么放着吧。”
钟荫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遇见过的人,但还未记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钟荫还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能明确有两个人,但是远去的脚步声却唯独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身边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会儿,那阵脚步声又走了回来。
一会儿,又是火焰的燃烧声。
以及那两人的交谈声,但是,听着其中一人的声音时,不禁心头一颤,
(......这家伙,怎么在那里?而且,他旁边的人是谁?能和他在一起,只能是认识的人,或者是委托人。)
钟荫更偏向于前者,因为那另外一道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老是想不起来是谁。
(而且,我为什么会被救?以我那性子,变成那个样子的我,应该是完全不会救人的。那只能是另外一个人,可是......)
钟阳忽然开口说道:
“你这死崽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君宁早就发现你在装了。”
“......”
钟荫的思绪被忽然打断,但是并没有睁眼起身。
但是钟阳的话,却明确告诉了钟荫答案,救自己的人是君宁,
(君宁?谁?感觉有点印象。)
忽然,一股刺痛感传来!
死死揪住了钟荫的神经。
钟阳正用着手指,用力挤压着钟荫身上的伤口,
“我看你醒不醒?”
“唉,干什么?这样对伤口不太好。”
君宁喊道,制止了钟阳,而钟阳这才挪开手。
君宁上前来,俯身对着钟荫喊道:“醒了的话,没有必要装睡。起来吃点东西怎么样?”
钟阳嘴一撇,“直接把她揪起来不就行了?”
钟阳说着,就又要伸手过去动手,君宁轻轻按住了钟阳的手,“我们一边歇着就行。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行行行。”
钟阳甩甩手,挪开身子坐到了火堆前。
钟荫牙关微咬,而且浑身因为长久没有进食而虚弱不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徐徐爬起。
而刚刚睁眼,君宁就扶着钟荫坐起身来。
但是由于浑身虚弱不堪,钟荫只得继续待在这木箱子里面。
君宁拿来些干粮和一个水壶,递过来道:“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钟荫接过干粮,望了望君宁,又盯着远处的钟阳,迟迟没有下口。
君宁问道:“怎么了吗?”
钟荫轻轻吐息一下,才拿起干粮放入口中,随即嚼了起来,一时间,钟荫都感觉身体充实了不少。
这么多天,难得,终于吃上了点正常的食物。
钟荫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君宁见状,赶忙递过来水,抚着钟荫的后背,
“吃慢点,吃慢点,来,喝点水,别噎着了。”
钟阳斜视着,用余光瞥了一眼钟荫,随后又抬起头望着那片被轻纱般覆盖弄得朦胧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