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瑶,今日你既送上门来找死,吾会替小公主杀了你,以报剖心之仇。”
夜渊毫不犹豫祭出魔剑,一句废话不多说开始动手。白朔眼睛一眯,立即飞身上去跟夜渊打了起来,剑光如龙,魔气滔天,两人在半空中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千岁瑶立于一旁,嘴角微挑,目光紧随着两人的身影,丝毫不见担忧。她知道夜渊实力强大,又怀恨在心,出手定不会留情。
可白朔是前任战神,现任魔尊未出世时,白朔已经跟前任魔尊势均力敌了,如今过去上万年,他历经轮回,修为更加长进,哪怕神界的人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夜渊虽然实力高深,却只有几千岁,阅历和实力暂时都比不上白朔,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
千岁瑶暂时没有劝阻的意思,她站在一边看戏。只见夜渊手中的魔剑黑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白朔则以长剑应敌,剑法灵动飘逸,宛如游龙戏凤,两人斗得越发激烈,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他们的剑气撕扯得四分五裂,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夜渊的魔剑每一次与白朔的长剑相撞,都会激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那是魔气与剑气交织产生的独特现象,让人心生畏惧。
千岁瑶的目光微沉,她注意到夜渊的攻势逐渐变得凌厉而凶猛,显然是在试探白朔的底线。而白朔则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巧妙避开夜渊的一次次攻击。
千岁瑶的目光不再有看戏的成分了,她没想到夜渊居然是越战越勇型的,之前小看他了。千岁瑶看了一眼白朔,又再次看向夜渊,嘴角微微勾起。
她名义上那个妹妹倒是好福气,找的这个男人潜力非凡,虽然现在的实力暂时不及白朔,但假以时日,会比白朔以及前任魔尊更难对付。
“别打了。”千岁瑶这才叫停,白朔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收了剑,从半空中飞到地面上。
夜渊紧随其后落到了白朔和千岁瑶面前,他面色略微复杂。那个男人实力太强,连他对付起来都略微吃力,千岁瑶被他保护,若他还想杀千岁瑶,困难重重。
他目光深沉,不过就算千岁瑶有人护着,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白朔看夜渊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欣赏,他一向寡言少语,对夜渊却难得说了一句赞赏的话:“你很强,后生可畏。”
夜渊眯了眯眼睛,他瞥了一眼千岁瑶,冷冷道:“即便你很强,吾也不会放过她。”
白朔顿时沉下脸,他虽然欣赏夜渊,却同样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
千岁瑶见二人剑拔弩张,站出来调和气氛,她看向夜渊开口解释:“我知道你为琼玉的事生气,恨不能杀了我,但我不会后悔那么做。我命数将尽,若不换琼玉的心脏,我就会死,便不会有机会去神界唤醒白朔。”
夜渊闻言更加生气,“那你就可以取小公主的心了,她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千岁瑶无奈地叹气,她解释道:“我这么做的确对不起她,但这是琼玉自愿的。”
夜渊一愣:“自愿?你什么意思?”
千岁瑶这才说出了实情:“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告诉了琼玉,神界要让她联姻的打算,以及我的真实身份,她知道我所有的经历,可怜我孤苦无依,而她独享了神界十八年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深感自责。所以她知道我命数将近的时候,主动提出要把心脏给我。”
夜渊沉着脸冷冷道:“这不可能,把心给你,她就会死,她哪怕同情你,也不会傻到自己去死。”
“你跟她相处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她吗?她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傻姑娘呀。”千岁瑶前世身为魔界的女魔头,本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否则也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做出换心的举动。不过,面对琼玉,她却心生愧疚。
她接着道:“她知道我要去神界找爱人,曾说过一句话,她说‘我不知道什么叫爱,如果包围我的所有善意都是假的,那我宁愿不曾拥有,也不曾活在这个没有人爱的世界里。既然你是我的姐姐,那我希望你能幸福,替我好好的活在世界上。’”
夜渊闻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消化千岁瑶所说的这些信息。
小公主真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千岁瑶的话,毕竟这个女人得了好处,而小公主已经转世成为现在的闻人茉,口说无凭,想怎怎么解释,还不是千岁瑶一句话的事。
千岁瑶看出他不信,继续说:“她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不光彩,也对不起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能死,我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必须要见的人。”
夜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看向千岁瑶,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所以,你利用了她的善良和同情心,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是,我承认我利用了她。”千岁瑶没有否认,“不过,我也能确保她不会真的死。你应该听神王说了她下凡是为了历劫吧?”
夜渊点了点头:“所以?”
千岁瑶道:“我在三生石上看到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看到过她的一些事情。琼玉在凡间会经历三道劫难,只有跨过去,她才会晋升上神,真正不死不灭。第一道劫难便是被换了神心,投胎成人。所以我这么做既是为了自己,也是顺应天命。”
夜渊没有理会她的狡辩,冷声问:“还有呢?”
千岁瑶想到琼玉的剩下两道劫难,神色微微怪异。她转移话题:“你来这里取花,是为了琼玉肚子里的孩子吧?”
夜渊脸色变了变,她居然知道茉儿怀孕了,又是所谓三生石上看到的?
“你想做什么?”他的神色有一瞬紧张,如果这两人要跟他抢花,他不怕鱼死网破。
千岁瑶瞥了一眼山崖上那朵开的正艳的花,一脸严肃道:“你不用紧张,我不跟你抢花,这花确实有奇效,刚才我之所以不让你摘,是因为必须等它结果才能入药。距离它结果还有一个月,现在摘下只会适得其反。”
夜渊闻言蹙了蹙眉,“你怎么知道?”
千岁瑶道:“我前世曾经见过魔族之人与凡人结合的先例,也见过那个魔族摘花给他的妻子食用后中毒,反而致使其滑胎。后来我才得知,那个魔族翻阅的古籍被撕毁过一页,他只看到一半,以为只要开花了就行。”
夜渊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差点就害了茉儿。不过,千岁瑶既然做出过伤害茉儿的事,她的话不见得可信。
千岁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诚恳道:“我跟琼玉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之前我伤她性命,已经达成了我此生目的。”她转头温柔地看了一眼白朔,又看向夜渊道:“我和白朔已经在此隐居,不再烦忧世俗之世,以前所有的恩怨我希望可以一笔勾销。何况,我和琼玉毕竟是亲生姐妹,上次利用她后,我一直想尽我所能弥补她,所以,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害她了。”
夜渊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既然如此,我暂且相信你。但你说的一笔勾销,我不会替她答应,要不要原谅你,等她恢复记忆后亲自决定。”
千岁瑶微微一笑:“多谢你的信任。夜渊,你我之间本无深仇大恨,只是立场不同。如今,我已放下过往,只愿与白朔共度余生。”
白朔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夜渊见状,心中怒气稍退,收起魔剑,目光转向那朵花,他终究是不敢赌,这花百年才开一次,若它真的不能食用,那他摘了后不仅彻底浪费,还会害了茉儿。
千岁瑶与白朔转身离去,隐入山林之中。夜渊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他收起魔剑,转身离去,回到凡界时,时间已经过去七日。
夜渊回到国师府时,闻人茉正在用午膳,以前她最爱吃东西了,怀孕之后,用膳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从前看过民间一些孕妇怀孕时根本不像她难受成这样,她承认,她有些后悔了。
闻人茉低头轻轻抚摸腹部,随即小嘴一瘪,委屈地落泪,“你这小家伙可真让娘亲受尽了折磨,你那不靠谱的爹爹这时候也不在身边,你难道不心疼一下娘亲吗?”
宝宝不心疼,夜渊却心疼坏了,听到这番话,他立刻走进屋子搂住了娇妻。
“茉儿,我回来了。”夜渊轻柔地吻了吻闻人茉的发顶。
闻人茉抬头看见夜渊,惊喜地叫出声来:“阿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她转身紧紧地抱着他,仿佛再也不愿放开。夜渊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茉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闻人茉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找到花了吗?”
夜渊微微一笑,将她轻轻推开,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找到了,不过遇到一个人告诉我,那朵花必须结果时才能摘,所以还需再等等。”
闻人茉一脸失望:“啊?那你到时候岂不又要离开我一阵子了。”
夜渊没想到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个,而不是继续受孩子的折磨,心里顿时既甜蜜又愧疚。不过,下次他不用再去无境之地了,毕竟他在魔界的手下不能光吃闲饭不干事。
他亲了亲闻人茉的嘴唇,低声诱哄:“先不想那个时候的事,现在为夫回来了,不去做那不靠谱的爹爹,你要为为夫正名。”
闻人茉当即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我刚才只是太想你了才这么说的,你才不是不靠谱的爹爹呢,你天下第一靠谱。”
一个月后,夜渊派往无境之地看守的魔兵传来消息,那朵花已经结果了,魔兵已经摘得果子,他们做不到像魔尊一样撕裂空间直接抵达人间,如果送到人间至少要花一天的时间。夜渊已经等不及了,打算亲自去拿,这一趟在人间最多不到半个时辰,因此他没告诉闻人茉。
然而,他却想不到,就是这一次离开,造成了他跟闻人茉一世分离。
神界派去无境之地的人打探到闻人茉就是琼玉公主,神王怒极,直接派人去凡间抓闻人茉,蹲守的人终于等到魔尊离开才有机会抓人。
夜渊满怀喜悦地从魔界带回了果子,不仅遭遇妻子被抓,还等来神界撕毁合约,悍然发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