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心虚,你不要冤枉好人,走吧,带你去水井那边。”
“婶子刚才还说让你去挑水。”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肯定是你听错了,快走,回来还得做饭呢。”
沈单染死不认账,带着顾岂言朝村口水井的方向走去。
“染丫头,你身边这个年轻人是哪家的,以前咋没见过,长得可真俊俏。”
“染丫头,这年轻人看着眼生,是不是你家亲戚?”
“大侄女,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看这身装扮是不是解放军同志,有对象了吗?”
“哎吆,这谁家的孩子,长得比姑娘还好看,跟那电影明星似的,真俊。”
......
一路走来,遇到几个村民,看到两人纷纷停下来打听顾岂言的身份,沈单染简单应付几句,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意思?
穿越过来这么久没一个人夸过自己,怎么这个男人一来又是精神又是俊俏的,还长得比姑娘好看,就差指名道姓地说长得比自己好看了。
人家都是男人绿叶女人娇花,到他们这里就调了个个儿,男的娇花,女的绿叶。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
“染丫头,这个年轻人是解放军吧,有对象了没,没对象的话,大娘家你桂花姐正好还没找婆家,都是实诚人,彩礼跟你一个价就行。”
一个长得一双吊梢眼身穿破棉袄的老太婆横在路中间,伸手硬生生将两人拦住。
沈单染本来就烦得不行,又遇到这么个奇葩,忍不住气笑了。
这老太婆想屁吃呢,当初顾家给她的彩礼足足有一千块钱,在这个普遍彩礼一百块钱的小山村,整整十倍的差距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谁不羡慕她沈单染彩礼高,还跟自己一个价,简直不知所谓。
她承认自己长得确实不太好,但原主的曾祖父可是救了顾伯伯的性命,不然人家又不是傻子,凭啥给那么高的彩礼。
还有这老太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泼辣不讲道理。
“大娘,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在外面偷人被婆家赶回来的桂花姐?”
沈单染一脸真诚的询问道,丝毫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桂花姐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那是被她那个前婆婆给造谣污蔑的,没有的事。”
老太婆脸一拉,恶狠狠地瞪了沈单染一眼。
“哦,原来是被污蔑的,前个儿我还看到桂花姐在河堤下的芦苇荡里跟隔壁村的李赖子私会呢,大娘,你要不回家问问桂花姐是不是属意李赖子。”
“不用问,就李赖子那穷光棍怎么配得上我的桂花,大娘看这个年轻人就不错,我这个当娘的就能做主,替他们把婚事定下来。”
老太婆指了指顾岂言,对他很满意。
“多谢抬举,我已经与沈同志定亲,不劳您操心。”
没等沈单染回复,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仿佛凝结着一层冰,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令人不寒而栗。
“定亲了?沈同志是哪个?肯定不如我家桂花勤俭持家,小伙子,你要是不信大娘带你回家去看看。”
老太婆吓得身子一抖,可依旧不死心。
她看人的眼光在这十里八村都是出名的毒辣,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比她那前女婿不知道强多少倍。
要是桂花能嫁给他,自己这个当娘的也能跟着享福。
看对方这身打扮,就知道不是农村出身的,她这辈子连镇上都很少去,更别提进城。
到时候,她就撇下死老头子,跟闺女去城里过好日子。
“不好意思,沈同志就是我,你刚才说的这位解放军同志是我未婚夫,就是那个给了我们家一千块钱彩礼的冤大头。”
沈单染皮笑肉不笑,这老太婆的脸皮都城墙还厚,知道人家定亲了还不放弃,死缠烂打。
“染丫头,你不是相中村西头的张家小子了吗,之前还嚷嚷着要嫁给他呢。”
老太婆不愧是沈家村出了名的鬼见愁,张嘴就毁沈单染的名声,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村西头的张家小子,以前帮沈单染砍过柴、割过猪草,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闲言碎语,说两人的不是。
沈建国气得不行,当时都想去找那个散布谣言的恶婆娘算账,哪有这样毁人家姑娘清白的。
那时候沈单染还没跟顾岂言订婚,名声对未出嫁的姑娘非常重要。
一旦名声被毁,好人家是不会娶的,只能挑人家剩下的光棍或者死了老婆的鳏夫嫁。
以前沈家村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十几年前有个姑娘不知道怎么得罪村里的八婆,被对方捏造的闲言碎语坏了名声。
本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名声被毁之后,上门说媒的媒婆全都躲得远远的。
直到那姑娘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成了老姑娘。
家里的兄嫂容不下她,无奈之下匆匆嫁给死了老婆的老鳏夫。
那老鳏夫不仅酗酒,还喜欢动手打人,尤其是喝醉了酒,打起人来都是往死里打。
前头那个老婆就是受不了他无休止的毒打,上吊自杀的。
那姑娘嫁过去没俩月就开始挨打,刚开始娘家父母兄嫂还会给她撑腰,后来次数多了,便当做看不见,不顾她的死活。
老鳏夫一看,更加肆无忌惮,打人的时候更加变本加厉,最后那姑娘实在忍受不了更加凶猛的毒打,跳河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