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已经是手握九城。
九城人手没有十万八万,怎么也有五六万。
去青宁城救人,按理说带去的人手肯定是越多越好,能给对方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起到震慑作用。
这样一来,对方不敢生出反抗之心,兵临城下之时,怕是就要开城门主动投降了。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齐湛这个聪明人却不。
他大手一挥,霸气侧漏:“不必,两千人足矣。”
“主子,青宁城内的人手至少四五千,两千人是不是太少了?”望舒担忧劝道。
望向齐湛的眼神中明晃晃写着:那可是问风啊主子。
齐湛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抬手示意一名侍卫,让他去集结人手。
他不是不关心问风死活,只是对自己极有信心。
两千人足够了,人多反而是个累赘,拖慢他的行进速度。
再则,心里对问风也非常恼怒,他能猜测到问风心思。
无非是立功心切,想着生擒了青宁城主,为他锦上添花,一举拿下青宁城。
可他不喜下属不遵循他的命令,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为他着想为他好,实则还不是出自他们自己的私心?
想到此,冷淡的目光从望舒身上一扫而过。
这淡淡的一眼却让望舒眼皮跳了起来,心尖发抖。
最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他苦涩也好,无奈也罢,齐湛是不在意的。
人人都有心魔,若是看不清自己的道路,并且深信不疑地走下去,任何艰苦折磨只能自己担着,别人可帮不上忙。
他目光一转,又从付希身上滑过,这次嘴角却勾了勾。
叔父精心给他培养的一文一武,哪个比得上他自己收的这个?
文,关键时刻她兵法计谋信口即来;腹中还另有乾坤,什么立信为木,识得小鬼笑,懂阵法……
把她的本事一一列出来,望舒没有一点能与之相比。
武,他曾探过她的脉搏,她服用了一颗七灵果,虽只恢复了一半的内力;待她服用第二颗七灵果,恢复全部内力之后,问风的内力必及不上她。
何况她还有操纵兵器的能力,问风在她面前,完败。
她真是极好,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合他的心意。
付希是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时不时向她扫过来的目光倒是发现了,却也只是撇了撇嘴。
她心里也觉得,他带两千人去太少了。
但他才是统帅,他决定了的事,谁又能置喙?
以前还不显,来了安城之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倒是越来越重了。
有时只一个淡淡的眼神扫去,还未发一言,对方已经禁不住低下了头去,噤若寒蝉。
眼下,站在堂下的济英宣毅二人就是。
问必答,不问就垂首静静站着,连偶尔抬头偷看他一眼,眼神都是小心翼翼,深怕被发现。
之前离去的侍卫这时回来了,拱手禀报道:“主子,两千人手集结完毕,已在城门外等候。”
齐湛颔首,这才从上首起身,走了下来。
出大堂前,他在门口处接过一个侍卫递过来的一件玄色披风,还有一把剑鞘、剑柄通体玄黑的剑。
他没有穿甲,身上只着了一件墨绿锦袍,实在不是一副上战场的扮相。
但他身量高大,身材比例极好,披上那件玄色披风之后,整个人一下变得威严凛凛,气势逼人。
他手握那柄通体黑色的剑走了出去。
付希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使的兵器是剑。
以前只见识过他的掌力,指力,倒是不知道他剑法如何。
她跟在他身后刚走出门口,杏儿竟然从旁边窜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杏儿把一个布包塞到她怀里,“已经是入冬的天气,我给你做了件披风,你带上,路上别冻着。”
她说完话转身就跑了,付希都没来得及道谢。
心里却是暖暖的,心说这里这么多的人,也就杏儿是真心关心她。
待打开布包,又把披风在手里打开,脸却一下黑了。
她手上这件披风,和齐湛身上披着的那件,除了尺寸不一样,告诉她,还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杏儿这小妮子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杏儿之前在逐日山庄时的那点小聪明,她现在每日选衣服之前,都要先瞄一眼齐湛穿什么,以避免和他穿了一样的款式和颜色。
现在倒好,竟然又给她整了一件和他一模一样的披风。
她正犹豫要不要穿这件披风之际,这才发现齐湛竟也停了脚步,语气竟有些赞赏道:“杏儿比她哥哥强。”
付希:“……”
要不是心里知道他一般不管那些小事,差点要以为,杏儿这么做其实是听了他的命了。
她最后到底是披上了那件披风。
身体是自己的,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使自己受冻,那才是真的傻。
一路急行军。
第三日午间,齐湛率领两千人马兵临青宁城下。
第一时间没有发起进攻。
齐湛抬眼示意拱卫在他周围的亲卫。
他之前并没有设置亲卫,来凉地之前,手下共有五百余侍卫,那五百余侍卫不分亲疏内外,都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派。
眼下情况却已大不相同。
他一统凉地在即,怎么说也是一方之主,怎能没有亲卫?
于是出发之前,从旧日下属当中,选出了五十名身手不错的侍卫以当他的亲卫。
初初上任的亲卫长接收到他眼神,声音灌入内力冲城头高呼:
“我主传话,限青宁城主程庚,半个时辰之内交出我们的人,如若不然,日头落山之前,必将他的头颅挂上青宁城头。”
这番话很快传到坐镇在城主府里的程庚耳中。
程庚还未如何,他的一双儿女率先叫了起来。
女儿程仪跺脚,满脸怒容。
“我就说那个人是白眼狼!那几百人明明就在他手里,他就是不肯交给我们,现在人家打上门要人,咱们手上哪有人交出去?”
儿子程魁坐无坐像地瘫在椅上,神色极其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不是说才来了两千人?怕个吊?爹,跟他们干!”
程庚一双带有精光的眼睛闪烁不定,细细思虑了一番,最终下了决定。
“我儿说得不错,和他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