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吼和阿煦离开后,屋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安静。
言姝正准备整理一些思绪,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人,你在忙什么呢?”
言姝抬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阿坏。
他一身随意的衣衫,略显病弱,面色微白,仿佛常年带着一丝不适,但依旧难掩那份俊美。
尽管他看起来略显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但这种病态的柔弱反而让他更具吸引力。
走进来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带着些许虚浮感。
阿坏慢条斯理地坐在言姝身旁,笑容依旧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大人,我好久没见你了。”他说,声音温柔,却透着一股近乎不真实的亲昵,“这段时间,真是太想你了,想得甚至有些难以忍受。”
他靠得近了一些,仿佛无意间的动作。
言姝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眉头微挑,眼神在思索着。
阿坏靠得更近了一些,似乎无意间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大人,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见世面,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总算是开阔了眼界。”
他的话语轻柔,却在言姝耳中像是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丝不安,“不过,见了这么多的事物,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大人你。”
言姝依旧保持沉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他。
阿坏的温柔与亲昵,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消失已经说出来好听的话。
言姝静静地看着阿坏,眼神冷静。
她感受到他靠得越来越近的气息,却没有被这亲昵所动摇。
阿坏的手已经伸向了她,轻轻地想要触碰她的手腕。
然而,言姝毫不犹豫地将手抽回,微微后撤了几步,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却充满决绝:“阿坏,我给你自由吧。”
几个简短的话如同一记沉重的锤击,直直打在阿坏的心口。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脸色骤然僵硬了几分,显然没有料到言姝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话。
他急忙伸出手,好像想要抓住她的手,但言姝冷冷地躲开了。
“大人,你是生气了?”阿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眼神明显不安,“我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再以往那种方式继续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焦虑:“大人,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我只是在外面见了些事,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忍不住回来。”
言姝没有被他的慌乱所动,她的目光依旧冷静,声音却是平和而坚定:“阿坏,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可以给你自由。这不是你离开让我生气,而是我觉得,你需要自由。”
阿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本来以为言姝只是随口一说,或者是在试探自己,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真诚,像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的唇瓣微微颤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眼底有些不甘,又有些犹豫,甚至连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一些。
言姝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阿坏,你知道吗?我在龙族听说过一个可以解除契约的咒语。”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碎了阿坏所有的镇定。
他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连连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慌乱:“不、不行!”
这次,他连风轻云淡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整个人紧绷着,眼中满是抗拒,仿佛只要言姝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立刻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言姝没有躲开,也没有挣脱,而是看着他,缓缓说道:“阿坏,契约是你的束缚,只有解除,才能让你真正自由。”
阿坏的手指紧了紧,指尖微微发白,整个人沉默了片刻,随即猛地摇头,声音有些发紧:“不要,我不要自由!我不要解契约。”
言姝挑眉,对他拒绝的这么坚决有些意外。
她眼神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为什么?”
阿坏薄唇紧抿,像是被逼入了某个困境,他努力想找个理由,却又发现任何理由都站不住脚,最后只能低声道:“我就是不想。”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又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
言姝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微微晃了晃。
阿坏的拒绝太快了,快到像是根本没经过思考,刚刚她提出这个可能,他就已经本能地抗拒了。
言姝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阿坏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回避:“你不想要自由吗?”
她的嗓音轻缓,带着惯有的从容,却让阿坏莫名生出一种被推远的错觉。
阿坏的手指收紧,微微颤了颤,他垂下眼睫,显得有些狼狈。
“我们……其实也不算真正的伴侣。”言姝继续道,她的声音不带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一直都有选择。”
阿坏的呼吸顿住,眉心不自觉地皱起。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本就病弱的气质在此刻更显脆弱,他的五官俊美至极,眼尾微微下垂,让他本就带着几分天生的温柔,此刻却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格外无措。
他努力想从言姝的神色里找出一点她是在故意吓唬他的痕迹,可她的目光始终淡淡的,带着疏离和某种近乎温和的残忍。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呼吸都有些不稳。
“……不要。”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突然伸手去握住言姝的手腕,掌心微微泛着薄汗,力道却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她会甩开。
“姝姝……”他轻声唤她,目光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与哀求,“不要不要我。”
言姝垂眸看着他,没说话。
阿坏的指尖更用力了些,像是害怕她真的会离开,他低低地道歉,声音像是失去了往日的狡黠,带着点倔强的慌乱:“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那么久……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带着些喑哑,像是被言姝的态度彻底激得失了分寸,他甚至不敢去赌言姝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决断,只能用尽自己所能的方式去挽留她。
“但我还是想回来的。”他望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得厉害,像是要将他所有的骄傲碾碎,“我一直都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