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姑娘们累了一晚,大部分都在屋里休息,为了配合锦雀卫查案,红姑一个个把人喊起来。
其中也有几个彻夜不归的恩客,也被逼着穿好衣衫带到后院。
现在的锦雀卫统领叫韩兆,人高马大的,做事稳重谨慎。
他听属下说,有神秘人在老宅前和他的属下起了冲突,一路命人追到千香楼。
命红姑把所有姑娘喊起来,挨个盘查搜身,连后院的杂役房都没放过。
就连千香楼的地皮,也被一寸寸扒过。
千香楼本就是敬丰的地盘,韩兆拿了敬丰的腰牌过来搜查,红姑哪敢不从。
旁人都好说,只有倾岚是个金贵的,旁处都查了个遍,唯独她不开门。
红姑怕韩兆生气,跑在前头去拍门。
“九姑娘,有官爷丢了东西派人来搜,你起了吗?”红姑怕得罪倾岚这个摇钱树,挡在跟前怕她被这些冒犯。
“红姑,大清早的这是干嘛,楼里一下来这么多官爷,姑娘们哪伺候得过来。”倾岚带着楚卿出门,闻到面前这些人的刀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些锦雀卫腰间配着长刀,穿锦衣配黑靴,个个表情严肃。
楚卿现在是女装,脸上画了很厚的脂粉,怕被红姑认出,她垂头站在倾岚身后,装成一个丑丫鬟。
“你们是哪来的官,敢到千香楼造次,这可是敬总管的……”
红姑被吓一跳,急忙打断,“九姑娘,这事可不兴说,这些官爷就是替……他来办事的。”
韩兆看了眼倾岚,面上彬彬有礼,“九姑娘,我身旁有个重要的东西被偷,有人瞧见贼人跑进了千香楼,还望行个方便。”
“大人若不信我,尽管搜呗。”倾岚根本不怕,把身子让开。
韩兆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走到楚卿跟前,盯着她左看右看,“这位姑娘是?”
“我刚买的婢女,叫丑丫。”倾岚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给楚卿出了个丫鬟名。
“婢女和你身上都不能放过,但凡能藏东西的地,都要搜。”
倾岚冷笑站直了身子,直接扒了自己的外裳,又把楚卿的也给扒掉,“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这就脱给你看,但看完了大人可要负责。”
韩兆双眉紧蹙,神色不自然地转过头,并吩咐手下出去。
“红姑,你亲自搜。”他冷声命令红姑,让她仔细搜查,任何可疑物都要拿出来。
衣裙尽落,二人身上没有藏任何东西。
红姑给她们二人作揖,急忙跑出去向韩兆回禀,“大人,奴家盯着她们俩脱光了衣裳,身上连一根针都没藏,您若不信……可以自己来搜。”
韩兆想到楚卿易容后的那张黑脸,脸色略显嫌弃,他按着佩刀往外走。
“红姑,在我的人找到东西前,千香楼不许任何人出入。”
“违者,死!”
锦雀卫暂时退下,但在每个小院都留下一个人看守。
倾岚送红姑离开,急忙和楚卿把屋门关上。
身后的屋子被翻得底朝天,若不是楚卿把东西藏起,她们就逃不掉了。
“哎,你把东西藏哪了,还挺厉害的,连锦雀卫那些狗都找不到。”倾岚很是好奇,追着楚卿问。
楚卿心里也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不知道为好,万一我被抓走你还有活路。”
“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那卷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倾岚夺了茶杯过去,把剩下的半杯给喝了。
楚卿摇头不便告知,这个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如今还被困在千香楼,若是敬丰找来,就很难瞒,她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楚卿和敬丰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她猜测韩兆敢露面,亲自带人来搜查,肯定是因为李暄着急了。
这封圣旨她虽还未看,也猜到上面写了什么,才让李暄这么在意,不惜暴露锦雀卫。
楚卿早料到如此,回千香楼时她就把圣旨卷起来,塞进了后院的狗窝里。
这个狗窝在后院很明显,但越明显的地方韩兆越不会搜,此人生性多疑,只有把东西藏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才能骗过他。
倾岚问不出藏地,连着猜了好几个地方都是错的。
这间屋子外没人守着,她可以来去自如,只要不出千香楼,没人敢拦着。
楚卿也想跟出去看看,怕倾岚闹太大,会被韩兆怀疑。
锦雀卫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她要赶紧把圣旨送出去,藏在狗窝也不是长久之计。
眼下千香楼被围着,禁止出入,想送消息出去难上加难。
楚卿握着手中的竹哨,突然有了主意。
这个东西是她联系南淮用的,声音也只有桂叔和颜臻听过,或许可以用竹哨来传递消息。
相府。
方子叙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着急去找颜臻。
颜臻听说楚卿有可能进了千香楼,还被锦雀卫的人围起来,哪还能安心躺着。
“锦雀卫公然出动还是第一次,也许我们想要的东西出现了,走吧,跟我去千香楼!”颜臻起身穿衣,招呼方子叙和他一起出门。
“相爷,神武营的人在外面围着,不动用暗卫,怕是出不去。”方子叙拉住颜臻,不让他冲动。
“方子叙,行啊你,让一个孕妇去只身犯险,她如果出事,我断你的腿!”颜臻猛地把方子叙推开,想踹人的心脸上掩不住。
他现在只担忧楚卿的安危,锦雀卫那些人个个心狠心辣,不管拿不拿得到东西,都不会轻易放人。
方子叙根本不知楚卿有孕,他连忙跪下向颜臻道歉,“属下真的不知,是楚大人不让属下说,否则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护她走。”
颜臻想着醉晕在府里的敬丰,突然想出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就把敬丰绑起来带去交换,早晚都要开战,也不差这一时,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卿出事。
“去把敬丰绑起来,让暗卫那边向千香楼靠近,今日我们就灭了锦雀卫!”他太担心楚卿了,心口似被巨石压着,还没走上两步,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