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叔告诉楚卿,自上个蛊师被杀,他和连心月暗中都在找蛊师,但怕结果让楚卿失望,才瞒着她。
在过去的几天,南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之前他们约定好不管有没有蛊师的线索,每隔两日都有传递消息回来。
前两日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带着蛊师偷偷返程,今日就会回到相府。
楚卿喜极而泣,抱着颜臻垂泪不止,“颜臻,你听到没,桂叔找到蛊师了。”
“嗯,连家军这事还未了结,我肯定不会死,我还要陪你一起看那狗贼向天下赎罪!”颜臻拿了帕子给楚卿擦泪,看到她哭连自身的痛都忘记了。
经此一战,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颜臻让罗家的兵把皇城周围五公里处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去通风报信,哪怕是天上有可能传信的飞鸟,也一并射死。
只等明早,兵马尽数和他的人汇合,就是他们讨伐李暄之时。
颜臻伤得很重,桂叔和楚卿用了半个时辰,才算将他身上的伤消毒、缝合、擦药。整个过程楚卿的手一直在抖,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相爷!”
还未到相府,楚卿和颜臻竟然听到沈念慈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
她心中疑惑,沈念慈不是被关在柴房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相爷,奴婢知道连家军一案真相,愿助相爷为连家平反!”
楚卿拉起帘子,看到沈念慈穿着白色的孝衣,怀里还捧着连将军的牌位。
牌位平时在祠堂放着,严禁外人踏足,沈念慈能拿到牌位,说明府里看守她的人都出事了。
楚卿和桂叔扶颜臻下了马车,对沈念慈的行为当即震怒,“沈念慈,你在做什么?”
“连家军败后,南安国的军队长驱直入,若不是相爷带人拼死抵抗,哪来的大靖繁荣。可圣上却要派锦雀卫杀相爷,遮掩连家军死的真相,此举只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沈念慈说着跪地不起,高谈阔论地讲起当初的血案。
楚卿冷静地听着,没想到沈念慈果真知道真相,所说和密旨不差多少。
这女人比她想的还要阴险。
“沈念慈,你究竟想做什么?”楚卿扶着颜臻,怕沈念慈搞鬼害人,令暗卫在一旁护着。
颜臻知道沈念慈会武功,先让人把她绑起来,“装神弄鬼,把牌位抢回来!”
楚卿走到沈念慈跟前,亲手抢过牌位,交到身旁的暗卫手中,今日沈念慈再哭天喊地,她也不会信。
沈念慈哭得眼睛都红了,跪爬着去拉颜臻的衣角,“相爷,连姑娘不在,奴婢愿代替连姑娘随您一起进宫,作为人证揭露真相!”
“不要信她。”楚卿提醒颜臻,她和沈念慈相处多年,知对方也是个狡诈之人。
这番弃暗投明,肯定不是真的。
“沈念慈,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入宫?”楚卿内心觉得好笑,但凡沈念慈早几日洗心革面,她也会给这女人一个机会。
现在胜负将分,沈念慈才当起墙头草。
“我愿意,哪怕为相爷死我也愿意,楚卿,我对相爷的喜欢,并不比你少。”沈念慈说着又是撕裂衣袖,露出一道新的刀伤。
楚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阻拦,想看沈念慈演什么把戏,怎么还自残。
“相爷,你们刚走,府里面的卧底就开始行动,他们想杀了桂叔刚请回来的蛊师,是奴婢及时阻拦把人救下,在奴婢心里您的命重过任何人,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蛊师人呢?”楚卿很是激动地往府里走。
沈念慈也被拽回府。
她装出柔软的样子,没走两步跌坐在地上,“被人毒死了,不过他们带来了解蛊的药。”
“药呢?”
沈念慈不说话,她泪光闪烁着看向颜臻,想让对方帮她解绑。
颜臻回头看了眼暗卫,让人把沈念慈拉回柴房关起来,事情有几分真,他要去查查。
桂叔亲自去办,让人把卧底还有蛊师的尸体一并找出来。
死者的伤口和沈念慈所说不差,是死于府里家丁的刀下,蛊师装束和他们不同,身上的刺青也与前两日送回的消息相符。
“相爷、卿卿,确定死的这个人是我们找回的蛊师。”桂叔在死者身上没搜查出解蛊的药,想必被沈念慈给藏起来。
楚卿安顿好颜臻,和桂叔一起去取药。
沈念慈重新被关起来,屋里还有婢女临月。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他们根本不信你,而且奴婢觉得相爷此去凶多吉少,要不然我们跑吧。”临月怕得不行,说话都在哆嗦。
她跟着沈念慈很多年了,知道皇宫肯定不能去,府里也不能多待,如果颜臻逼宫成功,肯定会杀了她俩。
沈念慈同样心灰意冷,她设计杀了蛊师,抢到解药,就是想让颜臻放了她,给她一个机会。
结果呢,她哭也哭了,孝衣也穿了,还冲那两个人下跪,得到的却还是如此下场。
沈念慈又累又冷,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临月,我们进宫。”
“姑娘,现在西京大乱,我们应该得逃才对。”临月哆嗦着往她身边靠,怕沈念慈犯糊涂,这个时候是逃啊。
沈念慈没做声,她想赶在颜臻前面进宫。
皇城固若金汤,极难攻破。颜臻没有几分胜算,所以才等藩王们。
如果自己现在拿着解蛊毒的药进宫,向李暄献计,帮他一起对付颜臻,肯定能让李暄对她刮目相看。
主意定下,沈念慈也不装了,把被绑的手递到临月跟前。
“帮我咬开,我们立刻回宫告密,这样才能飞黄腾达。”
临月怕死,只能听沈念慈,她卖力咬着绳索牙都快勒掉了。
楚卿和桂叔朝这边走,沈念慈听到动静急忙开了后窗要逃,她不能再被抓住。
既然颜臻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临月抬头,看到沈念慈跑到窗边急得大叫,“姑娘,还有我呢?”
她手脚上的绳索还没解开,根本站不起来。
沈念慈冷冷的拿起旁边木棍,对着临月的头砸了下去,“安心去吧,这样至少可以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