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张了张嘴，他知道只要自己拒绝这次面试，就不会引发更大的争议。
自己照样可以躺在吹捧中继续走下去。
等上了《歌神》国际版综艺，有了为国争光的加持，只要自己唱的足够好，没人敢在那样的环境下泼冷水，谁也不想背负汉奸的名头。
可祁墨不想。
如果自己就这样拒绝了，和逃兵有什么区别？
上辈子无人知晓师父为戏付出过多少，无人知道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时候师父是如何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路！
师父不能做的事儿，他来做！
这次。
他要带着师父的无法说出口的愿望，从那满天荆棘中走出自己的黎派！
他们的黎派！
质疑算什么？
批判算什么？
不看好又算什么？
正如他的师父也曾经无惧一切一般，祁墨同样无惧。
而且祁墨自认自己的情况比曾经师父那会儿的情况好上太多。
他本来就不是戏曲圈子里的人，无门无派，自然也就涉及不到任何派系之争。
最关键是他知道师父一定会支持自己。
就算师父一辈子无法在明面上为自己说一个字，但他心里也一定会支持自己！
就像他从未拜师，却知道他们师徒情分一直都在一样。
这辈子哪怕他们还不是师徒也没关系。
这样就够了。
祁墨什么都不怕了。
对方直接找上门来，主动提出要直播面试，祁墨也自然不怕迎战。
“好，裴妈，明天我去！”祁墨神情变得严肃坚毅。
但他也不是莽撞的人，自己必须提醒一下公司做好明天会到来的舆论战，那是属于公司的战场。
一堆老饕听众，专业素养又高对上语音厅听众和粉丝，明眼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那个圈子一直都有这样的‘传统’。
“裴妈，或许明天的考核未必如你所想，大概率我可能会闯祸，可这局是因为我布的，我不得不接。”
裴祀一听，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立马坐直身体，眉头紧皱。
“我就说不对劲，这样一位老师怎么可能主动联系我们！我之前以为是你唱的太好又或者是贝总那边使劲儿，现在看来我当初还是应该在小心一点。”
裴祀急了，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贝轩之那边是纯纯的糖果，找上门的导师却成了糖衣炮弹。
可现在消息发了。
群里报名的歌手不少。
活动页面也发了。
还有和导师的合同也签订了。
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怪不得。
怪不得对方突然要求直播面试，时间又卡的那么死。
到底还是最近太松懈了，自己才上了这么大一个当。
裴祀有些烦躁。
可他把情绪收敛的极好，他知道祁墨才是压力最大的人，明天是他一个人的战场。
没人能帮他。
好在。
现在大概知道了对方所求为何，他们就算不能改变，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祁墨，还是那句话，其他事儿交给我，你这个小崽子我还不信护不住了！你现在就关掉所有的手机，让顾丞也关了，好好休息，好好调整，我们明天见！”
裴祀当机立断挂掉和祁墨的通话，左想右想，一咬牙干脆联系水军做一波宣传。
不是为了吹祁墨唱的有多好，而是要求他们主要宣传祁墨是业余的！
对方不就是想要用专业碾压祁墨吗？
他就反其道而行之，让所有人的期待值都变得极低，就算到时候评语太差，也不至于出大事。
这样的做坏处是如果祁墨唱的真的极其垃圾，那这波提前的营销就相当于把他往土里踩死。
可裴祀不怕。
他听过祁墨的歌，进步极多。
而且他有最大的底气：斗音。
不是说贝轩之或者景宣给了他们多大的扶持，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给出的直通名额以及对祁墨的重视！
斗音一定找过专业的人来评估所有歌手，祁墨抢先拿下第一张直通名额说明他唱的极好！
所以裴祀能选择降低所有人的期待值，却不需要担心祁墨真的被自己踩死。
不仅如此，裴祀还找人放出去了一些资料，里面有些是祁墨唱歌不太好的部分。
做他们这行，每天要唱太多的歌。
就算是歌神也难免有失误的地方。
与其等着被别人攻击，倒不如自己先放出来。
等和祁墨后续的歌声一对比，进步多大都不需要他出手解释了！
没人不喜欢励志、打脸剧情！
在裴祀的操作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夜间冒出来大量唱衰祁墨的言论。
几乎是一字一句把祁墨的歌声批评的一文不值。
尤其是只有全损录屏的那段戏腔，更是说的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墨汁们气疯了。
一开始大家还因为祁墨说过不希望被带节奏而忍让，尤其是上次祁墨推荐歌曲的风波刚过去，大家都克制着不想下场。
可越来越过分的视频一个接一个，从半夜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依旧不断。
事态发展到帝国、畅音等等其他语音厅都有所耳闻。
这次就连墨汁饼干都忍不住发飙了，她从看到这些信息后就疯狂联系自家主播。
可祁墨昨天知道消息后就忙着调整。
选择曲目，熟悉曲目。
隔天一早还去签订股份转让协议。
他忙的脚不沾地，和裴祀刚见面手机都被收走了，被带回公司为晚上的面试考核做准备。
所以，墨汁饼干怎么也联系不上祁墨。
幸好。
裴祀一早就料到了这么安排后墨汁们的反应。
他立刻联系上墨汁饼干，拜托她暂时约束好墨汁们。
就算实在忍不住下场，也以证明祁墨唱功为主，多发他唱的好的部分。
还请大家把今晚要进行的面试考核着重宣传一下。
希望大家用考核中的表现来评价祁墨的表现。
墨汁饼干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撸着袖子就带着小墨汁们用自己的方式‘战斗’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不少大小姐们也同样是主力军。
她们同样是现场听过墨鱼唱《兰亭序》的听众。
就算她们确实不懂戏腔，可是好听是公认的。
加上丞相没有直播，大部分大小姐们之前也对墨鱼觉得有点抱歉，干脆撸起袖子跟着干呗！
因此。
虽然裴祀安排了水军，可他根本没想到光是祁墨和顾丞两人的粉丝就硬是打了个平手。
这样针锋相对的争论也引发了不少厅里粉丝或者其他厅粉丝的围观，无形中让很多人都知晓了晚上梦启的神秘人面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