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把唐怀柔问的愣住了。
是啊,她自己钻牛角尖了。
从古至今,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那么多朝代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但不管哪个朝代,总有受压迫的百姓。
即便在盛世,百姓的日子也没好过多少。
说的直白一点,当今的统治者即便被推翻了,换下一个统治者上位时,他也会沿用前人的那一套,农民起义有什么用?
唐怀柔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干巴巴的询问道。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你说这是好消息,这事”儿有哪里值得高兴吗?”
“当然有。”
谢奉之面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皇帝越是残暴无情,百姓对他的不满就越深,你别忘了,沈暮林是要造反的,他一直在等机会。”
“我明白了!”唐怀柔大叫一声,眼睛很亮。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压迫百姓太狠了,剥削的越来越厉害。”
“时间久了,百姓就会对皇帝不满。”
“这样一来,只要沈暮林做了领头的,那其他百姓就会一呼百应,跟着沈暮林一起造反,对不对!”
“没错。”谢奉之重重点头。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我们就是众多百姓其中一个。”
“这次咱们去北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沈暮林,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真的平安无事。”
唐怀柔刚明白一点,又困惑了。
“为什么一定要投靠沈暮林呢?咱们不能自己想办法吗?”
谢奉之嘴角狠狠一抽,“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你有钱吗?有威信吗?别人凭什么相信你!”
“还是说你武功盖世?有权有实力?这几样咱们一个都不占,凭什么让别人听信于我们!”
这问题把她问住了。
是啊!她想的太简单了。
唐怀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咱们去北地,就是要找沈暮林的?”
“我记得沈暮林造反的消息,是许褚告诉皇帝的,那沈暮林一定非常恨许褚。”
“这样一来,咱们和沈暮林也算是有同一个目标了,对不对!”
谢奉之嗯了一声,“你说的不错,皇帝到目前为止还在开拓疆土。”
“他只在乎版图有多大,一点都不在乎百姓的死活,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了。”
“就算沈暮林不造反,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有别人来造反的。”
“那么多百姓,不可能一直被皇帝压榨的。”
“当压榨到极致时,一丝油水都挤不出来,也就是百姓们造反的时刻了。”
唐怀柔一手托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统治者都对版图的大小有那么深的执念。
就好像版图大了,国家就一定富强似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可问题在于,百姓的幸福指数不才是第一位吗?
只有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人人都不愁吃喝,甚至还能有点小钱,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版图大不大,又得到了多少土地,有什么用呢?劳民伤财。
不说大把大把的银子直接花出去,那可都是钱啊!
唐怀柔光是想想就很肉痛。
唐怀柔和谢奉之的这场对话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俩人都说了不少。
最后,唐怀柔同意了谢奉之的意见。
这次,他们要前往北地投靠沈暮林。
但唐怀柔心中知道,谢奉之没那么安分。
表面看上去,他得依靠沈暮林才能站稳脚跟,实际上,谢奉之一定是在想自立门户的事。
但唐怀柔没有戳穿。
对谢奉之而言,自立门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他说的很对,一没钱,二没人脉,三没势力,也没有威信,谁会听他们的话。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先在沈暮林手底下混日子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唐怀柔睡了个自然醒,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到马车上后,众人离开客栈。
在这休息了那么多天,唐怀柔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
人生啊,就应该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用做。
现在唐怀柔身上可揣着十几万两银票呢,说句夸张的,一辈子都花不完,可以任她随意挥霍!
唐怀柔一共准备了三辆马车,谢家人坐其中两辆马车,而剩下的那一辆车上放着的是带来的物资。
这样一来,行动目标过大,浩浩荡荡的。
不过也没办法,谢家人太多了,小孩儿带来的东西也多,只能先这么凑合了。
唐怀柔和谢奉之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旁边坐着谢老夫人和宋翠英。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对唐怀柔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谢老夫人,她每次看到唐怀柔都笑呵呵的,好像她是自己的孙女似的,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一开始唐怀柔还有点不自在,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
众人出了客栈,坐上马车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对陌生的人马出现在客栈里,为首的正是许褚。
他看着那几辆马车缓缓离开的背影,正准备进客栈时突然顿住脚步。
奇怪,他刚才看到一个男人和谢奉之有点像。
但谢奉之不是流放到北地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那个男人穿着打扮都很干净整洁,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还坐在马车里。
谢奉之家穷困潦倒,家底都被抄得一干二净了,哪来的钱租马车,这根本就不现实!
许褚只是转了转这样的念头,并没有把刚才那个男人和谢奉之联系到一起,很快就进了客栈。
小二立刻过来迎接,“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就在这时,许褚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盯住马车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小二,询问道。
“这位小哥,敢问刚才离开的那几辆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可曾在你们这客栈歇息过?”
“哎哟客官,您这可问对人了!”
那小二并不知道许褚的身份,见他这样询问立刻来了精神,解释道。
“刚才走的那几位客官,在我们客栈可歇了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