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待沈嘉和斥责裴清言的虚情假意,君九宸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看来这休书……嘉宁郡主是拿不到了。”
“如此,本王也只得秉公办事……”
君九宸说着抬了抬手。
那四个黑甲卫便再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将裴清言与沈嘉和扣了起来。
沈嘉和见状心中愈发急切了起来。
君九宸若当真是为了替江晚乔出气,那比起裴清言,说不定江晚乔更恨的人……
是抢走了裴清言,还害她被扫地出门的她!
君九宸这人又一向无法无天,若她进了五行司,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走,让所有的努力与布置功亏一篑!
如此想着,沈嘉和再顾不得其他,厉声道。
“你们别过来!我要见太后!”
“我与裴清言的婚事是太后亲自所赐的,若她得知我被侯府牵连,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下旨允我们和离的!”
“你们休想先斩后奏!”
而见沈嘉和如此,一旁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慑的苏子尧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站了出来。
“表妹说的没错!”
“我这就入宫请旨,让太后允她们和离,你们不能动她!”
他如今已然沾染上了瑶罂,表妹也还没有将那漠北商人介绍给他,若是表妹就这样被抓走了……
那待他将手中剩下的都服用完,他岂不是要受那万蚁噬心之苦?
他一定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九宸倒是没有想到苏子尧竟然会替沈嘉和说话。
据他所知,这人可不是这般有情有义之人。
莫非……
君九宸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锐利。
看来这沈嘉和……倒是早早的就为自己做了打算。
不过他既然决定了要抓沈嘉和,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苏家便畏首畏尾。
只是似乎想到什么,他脑中念头一闪,便没有继续让人将沈嘉和抓走,而是直接无视了苏子尧,若有所思的看向沈嘉和。
“嘉宁郡主其实不必白费心机,侯府犯的,可是累及三族的大罪,便是太后当真允了你二人和离又如何?”
“你如今腹中怀着的,可是宁远侯府的骨血,是罪臣之后……”
“依照律例,即便你同裴侍郎和离,在你将他生下之前,本王也得让人将你看管起来!”
他记得宋晚同他说过,沈嘉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似乎有些问题。
若这个孩子当真不是裴清言的,便可能同漠北有关。
要是能趁机弄清楚这件事,那对于他日后计划拿到那河套之地能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定。
而正如君九宸所料,他的话刚出口,沈嘉和便心头一动,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道。
“摄政王错了,我腹中的孩子……不是裴清言的,与宁远侯府没有半分关系!更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罪臣之子。”
“所以,只要我表哥求得和离的旨意,你便不能动我!”
此言一出,周遭不由响起一阵抽气声。
嘉宁郡主的孩子不是裴清言的?
可他二人不是在漠北便有了苟且,这才珠胎暗结的吗?
此事前阵子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如今这孩子竟然不是裴清言的了?
今日这热闹,还真是一出接着一出。
让人叹为观止。
而裴清言乍然听到沈嘉和竟然将她腹中孩子的秘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抖露出来,顿时也是一脸惨白。
只觉周遭投向自己的视线,要将他刺的体无完肤。
这样的事……
对于男人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嘉和便是想要自保,也不能如此践踏他的尊严,如此,便是太后当真出面保下了侯府,他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而且,她心中……
当真有他吗?
裴清言甚至不敢再细想下去。
君九宸此时也看了一眼裴清言的面色,而后才继续道。
“嘉宁郡主可不要信口雌黄,你与裴侍郎苟且之事可是满上京皆知的。”
“如今你说这孩子不是裴侍郎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自保,胡乱编造谎言……”
沈嘉和既然开了头,便没有想过要退缩。
左右她都是要离开天齐的,只要她平安的熬到太子入京,这里的人,她便再也不会见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乎这一时的脸面。
如此想着,她万分坚决的看向君九宸。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让大夫来替我把把脉,这孩子的月份,远比我在战场遇到裴清言的时候月份还大!”
“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沈嘉和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将目光投向宋晚。
“江晚乔,你不是大夫吗?你过来替我诊脉,一看便知!”
“而且……我与裴清言其实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与他苟且的,是我身边的丫头吟心!”
“我也从来没有抢过你的男人,是他看不上你商户之女的身份,又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与他青梅竹马,百般纠缠于我!”
“便是没有我,待他得了军功回来……他一样会休了你,另娶旁人!你要恨,就恨他,何必牵连于我?”
沈嘉和说着,面上又露出了一丝悲戚之色,看向宋晚的眼神也现出几分可怜。
“你我同为女子,应当最是知道这嫁过人的女子尤其不容易,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依附于他,逃离漠北。”
“我愿意为我做过的事向你道歉,还请你念在我如今身怀有孕,莫要对我赶尽杀绝!”
既然今日君九宸是为了替这个商户之女出头,那为了活下去,她便忍下这一时的屈辱,朝这个商户之女示示弱又如何?
只要过了这一关,她便是漠北的太子侧妃。
她肚子里……
还有太子的孩子!
前面……还有大把光明的前途等着她!
只要……
她过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