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邵甫在心中嗤了一声,以顾氏的脾性品行,怎配当一国之后。
皇后乃一国之母,天下人的表率,顾氏浅薄无知,只懂得享乐,担不起国母的职责。
看在顾家的面上,他会给她一个贵妃的位分,只要她不再使她那些卑劣又恶毒的手段,她在后宫之中便是除太后之外最尊贵的主子。
他并不打算立后,如无意外,他这个表妹会是后宫唯一的宫妃。
只要她识相安分,他权当养了一尊华丽娇贵的花瓶在后宫里。
高邵甫心里想了一通,不愿打击表妹的心思,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只是让把自己的衣裳穿上,打算让自己的亲信把她送回太后的寿康宫。
“陛下,臣女的衣、衣裳已经不能穿,劳烦陛下替我拿一身新的衣裙过来。”
高邵甫顺着裹着被子,强忍着羞怯对他说出这番话的顾舒棠的视线往过去,看见的是散落在一地的衣裙碎片,他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视线。
目光却止不住地往顾舒棠裸露在外面,白嫩细腻的肩膀上瞟,想起了刚刚与她同房的美妙,心中有了涟漪。
木已成舟,她既然成了他的女人,只要她今后收敛些,不再干蠢事,从前种种他可以忘却。
他目光从她身上挪走,到殿门旁开了一个小裂缝,便把身边的暗卫唤来,到寿康宫的东偏殿取顾舒棠的衣物过来。
暗卫领命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禀报了顾舒棠的侍女还在他的同僚那边看守着,请求他的旨意。
高邵甫本想把这个知晓他们事情的侍女秘密解决,只是想到能被顾舒棠贴身带到宫宴的侍女,想必是她信任的侍女。
他既然不愿给她后位,在旁的事件上,也应该宽待她才是。
况且这名侍女护主心切,一心替顾舒棠着想,顾舒棠失了她也可惜,他便让暗卫把侍女带回寿康宫东偏殿,威吓她闭口不言,不许把事情说出口。
暗卫在偏殿把侍女恐吓住,等她战战兢兢不敢随意胡说,才把侍女带回东偏殿,让她把嘉平郡主的衣物领出来,再把她带回来玉章殿。
嘉平郡主这等世家姑娘,又与陛下刚经历了一番云雨,想必要有个侍女在一旁更衣。
高邵甫在吩咐了暗卫之后,便打算离开,算算时间,他在殿中耽搁的时辰也久,外面的宫宴已经散去。
以往的宫宴,他出席不过一半便离开并不是稀罕事,百官已经见怪不怪,时辰一到,他们自会散去。
他想要回御书房,处理今日因宫宴而耽搁的政务,只是顾舒棠在一旁可怜巴巴地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陛下要离开?陛下留臣女一人衣衫不整地在这里,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进来,臣女该怎么办?”
高邵甫动了动嘴唇,想说宫宴早已结束,看着时辰,宫门也已经落锁,宫中不可能会有外男逗留。
只是他看着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脆弱的顾舒棠,他还是没把话说出,在床边坐下,“朕不走,就在一旁。”
“臣女身上不洁,陛下能否让人打水来,让臣女清理。”
顾舒棠直视高邵甫,发丝从她的肩上落下,掉在高邵甫手上。
她身上滑腻腻的,都是汗水,若是不清洗,顾舒棠觉得她今夜是睡不着的。
回到了寿康宫,夜已深要水,势必会惊动太后,只能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高邵甫感受到手上的柔顺,当即应下,把剩下的暗卫喊一个去打水。
不过是些小事情,满足她也无妨。
皇帝身边的暗卫要水,底下的宫女太监并不敢耽搁。
没一会儿,暗卫就提了几桶水过来,还带着一个干净的浴桶,用一道屏风隔住了殿门的窥视。
顾舒棠从盖住她身躯的薄被中出来,一丝不挂,直接走到浴桶旁,而高邵甫在旁边没有挪开眼的意思,不避讳地盯着她沐浴。
都已是他的人,没有必要避讳这么多。
殿门忽然被打开,抱着放着衣裙的托盘的侍女被暗卫推着进到殿内,暗卫并不敢看殿内的情况,只是把人推进来。
“麝月?”
看着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多看的侍女,顾舒棠喊出侍女的名字。
麝月听见她家郡主喊出她的名字,因为害怕而激烈跳动的心有些平复,应了她的喊话。
“过来替你主子更衣。”
“是。”
高邵甫说完这话就直接从床上起身,往殿外走,像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她沐浴而动情。
只是在浴桶内的顾舒棠听着男人略有凌乱的步伐,心中轻笑了一声,也不揭穿,由着他装相。
他凌乱的步伐出卖了他的内心并不是脸上那么平静呢。
“朕会让暗一他们送你回去。”
“朕与你的事莫要惊动母后,等朕封你的旨意下来再告诉母后。”
高邵甫用眼神扫一眼殿内的所有人,语气是满满的不容置喙。
顾舒棠眼中蓄起了泪意,委屈地咬唇看了一眼高邵甫,垂下眼眸应下。
可惜高邵甫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怜惜,毕竟她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她五岁受封嘉平郡主就入了宫陪伴太后,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表妹。
她外表虽娇憨,实则比他父皇留下的那几个公主还要刁蛮,甚至可以说恶毒。
他之所以登基多年不立后,还得多亏她在背后使手段。
买通了钦天监的人跟太后信任的大师,说他不宜早婚,令太后心急也不会出言催促他封后纳妃。
算得上他这个表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其他暗卫报上来的事情,高邵甫都不愿提起,更有觉得表妹行事不堪,丢顾家脸的想法。
他为母后身子宣入宫的女医就是个例子,不知怎的被顾舒棠注意到,吩咐手下人给女医找麻烦,更是想要把她赶出宫。
从小到大,她一贯如此,看不惯的都要想法子赶走,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