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熙安排好李言,就转身向府衙内进去,对于李言和李耀,李洪熙已经决定让他们待在江州卫了。
相对而言,他们更想跟着李文忠,都是李家出来的门生故吏,李洪熙更想让他们过得自由自在一点。
像李勇想去北境,李洪熙感觉不可能了,虽然昭帝和太孙萧明轩对自己很是信任。
但是北境已无战事,朝堂内也不希望在出现一个挟权卫边的藩王了。
李洪熙虽然不懂政治,可是他现在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李家的两代四十余年的经营。
现在各地的卫所,北境,都有李家的家臣,甚至京畿大营,禁军,御林军几乎都在李洪熙的控制之内。
昭帝哪怕对他在信任,也就如今这般了,而且李洪熙已经隐隐有些担心了。
就好比乔昭偷偷和他讲了昏迷以后的事情,李洪熙就有些后怕。
天要让你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现在处于李洪熙这个地位,不是说只要昭帝的信任就可以了,而是李洪熙若想要做谋逆之事,就是一句话的事,就能控制整个京师。
而且还有北境的几十万大军,军械粮草都是十分充足,如若挥师南下入京,就在旦夕之间!
现在昭帝和萧明轩都信任李洪熙没有谋逆之心,但是他有这个谋逆的能力,那李洪熙就已经招了自古帝王的忌讳!
哎,还是要找个机会脱离中枢,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保全李家啊,李洪熙情不自禁的想着。
“爷,您来了。”郁晋听说李洪熙来了,连忙带人准备出门迎接,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李洪熙,连忙快步上前跪下行礼。
郁晋这个礼行的很是奇怪,不是臣礼,而是家臣礼。
不是跪拜廉郡王的礼,而是就简简单单一句,爷,您来了。
“你看你,如此天气,穿着如此凉薄。”李洪熙看着只是穿一件单五品官服的郁晋,佯怒道。
“爷,臣身体好着呢。”郁晋缓缓起身,抬头轻笑,他不说他是忙的四处转悠而身体热的不行。
而是一句,臣身体好,可见他不在李洪熙面前邀功,他做的都是本分之事。
李洪熙看着郁晋,虽然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功利心,但是李洪熙知道郁晋是真的在做事。
李洪熙解开身上的貂绒裘衣,来到郁晋跟前披在郁晋的身上。
“辛苦了,但是以后切莫这般,我们都要好好的,将来才能更好的报效朝廷。”李洪熙轻轻的说,也不顾郁晋阻拦,而是硬生生的把裘衣披在郁晋身上。
“爷,臣,臣万死不辞!”郁晋微红的眼睛感激涕零的看着李洪熙,作势又要跪下,却被李洪熙阻拦。
“叩阙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爷,处理好了,条子臣也拟好了,就原本想晚些给您送去呢。”
“说说看。”李洪熙说完率先进入府衙内房。
“爷,江州知府王申,还有江州卫前总兵吴锐,江州参将吴子义,游击将军赵国庆,还有八大皇商之一邓家,这些人是主谋。
还有剩下的就是他们友人家眷也参与其中,但是里面多数还是吴家子弟。”郁晋一五一十的说道。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江州已经姓吴了?主谋全部是正法,女眷送往北境屯田,
剩下的一干人等,包括吴家的那些人,全部流放北境充军。女眷也送往北境吧,至于家产全部充公。”李洪熙想了想说道。
北境终归是自己家人,知道这些常年戍边的将士们,身边缺个暖被窝的。
都送过去了,这样北境不仅有人,而且那里地广人稀,这样常年累月下来,以后北境就不只是建奴了,那里将来就是汉人的天下。
不仅如此,以后还要继续向北深入,建造学府,汉化建奴。
李洪熙最能明白的就一句话,朝廷可以换,华夏不能亡!
若以后都是汉人了,哪怕天下换主人,但是华夏还是那个华夏。
“孤马上回京了,江州十三府的吏治你继续整顿下去,折子就往内阁递,犯官的女眷全部流放北境。
到时候孤会给北境那边打招呼,给地,给房,给牛,给羊,然后把那些女眷婚配给北境将士。
至于那些犯官家产都登记造册以后,让李文忠安排护卫,送往京师充入国库。”李洪熙刚刚说完,郁晋又递过来堆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宣纸。
“爷,是锦衣卫杨林递交的名单,臣全部抓起来,还没怎么审呢?就全招了,后面都是他们口供,整个苏府官员竟然无一幸免。”郁晋声音带着怒意。
“哼,该杀,孤不看了,直接给你批了。当然里面若是有些情节较轻的,你就适当的抬下手。
毕竟不能让苏府无人可用,至于这个分寸,只要贪污不超过五十两,都可以留任二年,以观后效。”李洪熙想了想还是说道。
重典如猛药,强效震慑百官,若是原本要杀,可是临了临了,放他们这些人一马,不能说他们会悔改,但是三五年内再犯案的机会还是很小的。
“臣明白。锡府的赃银总共三百五十万两,日前走运河送往京师了。而苏府两天后统计完成,也会送往京师。”郁晋轻声道。
“嗯,好,办的不错。孤回头就要回京了,张孝祥和蔡襄两人,你先用。”李洪熙拨弄着桌案上的卷宗,好似想起什么一样。
房间里两个火盆烤着,郁晋原本披着李洪熙亲自给他系上的裘衣,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太热,郁晋此时竟然有些冒汗。
郁晋连忙去一边,收拾了新的茶具,给李洪熙倒水后,然后趁着空档,猛喝了一口自己刚刚放的凉茶。
然后又亲自把茶杯递给李洪熙,李洪熙随意接过,而另外一只手继续摆弄着桌上的卷宗。
“嗯?这是?”李洪熙就看见一行字,锡府学子纷纷游行罢考。
连忙拿起来,原来是锡府县衙上给江州知府的条子,大概就是锡府有些吴家学子,纠结其他学子,决定联名罢考明年恩科。
原因竟然是廉郡王李洪熙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下令斩首了他们锡府的学官。
“哼,贻笑大方。”
李洪熙喝了一口茶水,大声呵斥道,同时又看向郁晋。
“臣,已经看到了,已经让人张贴告示,把那个锡府学官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了。”郁晋连忙跪下叩首道。
自古学子罢考都是重中之重,而且事情本是由他而起,可是在百姓眼里最后承担之人确是他李洪熙。
而且当时李洪熙的意思不是全杀,而是杀一批,流放一批,轻饶一批,而自己不请示直接把八百余人全部斩杀。
他如何不明白当时李洪熙不理他的原因,整顿吏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是靠一个酷吏就能解决一州之地的吏治。
“哼,不过是找个由头闹事罢了,记住除了张贴告示以外,还要让人调查清楚这件事主导者是谁?
而且这叩阙案犯官人员不都抓获了吗?把他们罪行都公布出去,三天后同样也是处斩。你放心去做,只要做的好,一切都有孤照看着。”
哼,除了其他府衙官员看到了苏府和锡府的整顿,看到了李洪熙来江州整顿吏治的决心,加上一些权贵门阀的推波助澜,故意闹事,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李洪熙。
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府现在可能有很多江州十三府的耳哨,哼,那就杀!
让他们也洗干净脖子,等着廉郡王高高举起的大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