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点了点头,果然和我刚才预想的一样,陆博哥哥和这八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可我并不想让他们也卷进这件事情里来,刺杀这种事情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这些是我从看过的众多古惑仔电影里得出的经验。
“我需要知道龙头的行踪。”我问黑佬狗。
「龙头」是我们对青松帮最高级别大佬的称呼。
“他明天要去拜庙会,身边会有很多人,就连我也会去陪同,你要怎么做?”
“杀了他就行了吧?”
黑佬狗点头说道:“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前提是这件事情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会在明天之前准备妥当,狗哥你回去吧,做好不在场的证据。”
“需要手枪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枪的动静太大了,比起枪,我更相信我的拳头。”
他听后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说道:
“阿頔呀,我没看错你,你真很有种,你要是出生在我那个年代,一定会是一方的龙头老大。”
“狗哥谬赞了,墨頔绝不敢当。”
我心想,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胆地在街头厮杀。
“我都有点开始期待,明天你会搞出怎样的动静来了。”
“我会竭尽全力。”
之后尽管在我的极力推托下,狗哥还是给我安排了两个人做下手。
其中一个是正是陆博哥哥,另一个是个瘦高的闷葫芦,听其他几人称呼他为“疯浪仔”
当晚我们便驱车连夜赶到了台北,正好在路上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一问陆博哥哥。
可当我整理好心中的诸多疑惑准备开口时,却发现他早已在后座上睡着了。
我刚伸手想要将他摇醒,开车的疯浪仔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眼神变得非常严肃警惕,只见他通过后视镜查探了陆博哥哥一番之后,才对着我做了一个口型。
——闭嘴!
做完这个口型之后,他才放开我的手,又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想上厕所?”
我思索一秒,即刻会意地“嗯”了一声,我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路边解决吧。”
随后他将车子停在乡下的土路旁边,我又象征性的叫了陆博哥哥两声,他依旧睡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反应。
夜月下,乡野路边的风冷嗖嗖的,我和疯浪仔相隔不远不近地提着裤子,滋润在面前的农田里。
“他是你什么人?”疯浪仔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我是个孤儿,是他收留了我,或许算是一个不太熟识的哥哥吧。”
“你们什么时候遇见的?”
“好像……好像是在九年前?或者十年前?”
我并不能确定我的答案,因为一旦我仔细思考起来,就会发现关于他的记忆居然全是破碎的。
那些自圆其说的画面回忆起来更像是我自己所幻想的,直到多年后才有人对我说,那也许是叫曼德拉效应。
大概意思就是,我的潜意识可能修改了大脑里零碎的记忆,让它们看起来是连续的、整体的、合理的。
疯浪仔听到我的回答以后,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是三年前认识他的。”
“那你们认识的时间也挺长的,你单独叫我出来……所以你现在和他到底是怎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拉上裤子的拉链后,又警惕的环绕了一遍四周才说道:
“可是我身边从小玩到大的几个兄弟,都说他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我反应了有一会这句话的意思,觉得有些离谱了。
“什么?你是说只有你觉得你们才认识了三年吗?”我不可思议的问道:“会不会是你的问题?”
“有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是我的记忆错乱了,又或者是他的存在感太低,所以让我无意识的忘记了他,可这种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疯浪仔回头看了看车,压低声音说:
“直到有一天我的眼睛突然间着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因此获得了一种超能力,那一刻我的脑子无比清醒,我一瞬间就想起了他根本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
“不是吧?大佬,要不要这么离谱的?”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说的话,超能力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卡通片里面骗小孩的把戏。
正当我提上裤子想回到车里的时候,他一直瞪着我的那双眼睛,突然有一只变得十分明亮起来。
就好像他的眼睛里面塞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我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靠北……这……这是什么?你有没有事的啊?”
在我紧张的疑惑声中,他左眼里的赤褐色烙铁却越燃越旺,只见他稍微挥了挥手,我和他的中间就出现了一面像是由水构成的幕墙。
我当时彻底被这一幕震惊了,我能看见那面水墙还在缓慢的循环流动着,宛如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瀑布。
当我的手指轻松的穿过它之后,我便相信了他所说的超能力。
“所以这个超能力和你意识到……是他篡改了你们的记忆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个能力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他说道:
“我发现,就连狗哥也被他修改了记忆,这一次谋权篡位的计划,也是他在三年前忽然提出来的。”
“那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我怀疑他才是想坐龙头老大这个位置的人。”
“不是吧!?”我惊讶得喊出声,又被他连忙捂住了我的嘴:“靠北诶!你刚放完水没洗手好吗!”
“那你倒是小声点啊!”
十分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后,我开始分析起他的猜测。
“就算龙头被拉下来了,他又要怎么上位?”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大概率可以操纵人的记忆。”
“那我该怎么办?这样的话龙头死不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明天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我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疯浪仔表情凝重的说:“必要的情况下,我会先把他弄死。”
“不行!”我一口否决。
他明显对我的抗议有些不解,向我理论道:
“现在不是明摆着,他篡改了我们所有人的记忆吗?你不会真觉得他是你的哥哥吧?”
“那是你们……我……我不知道。”说实话,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没有被更改。
“那你要怎么办?就算你把龙头解决了,你觉得狗哥的下场会比龙头好吗?”
我承认我被难住了,因为所有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尽管我也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果他有异样的动静,你控制住他就行了。”我沉重地说道:
“至于龙头死后是怎样,我还了狗哥的恩情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这样会玩火自焚的。”
“不用你管,总之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成功与否都与你们没有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