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木系的浔枋蹲在地上小心点培育地里的白菜种子,心里祈求千万别再变异,要是再变异下去,他就没种子了,就得被迫转行了。
他安静的蹲在那里,浑身上下,仿佛镀了一层光。
“好美,”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道:“不管第几次见面,浔枋都美得像天使。”
“白化病患者都这样,头发白白眉毛白白皮肤白白,”另一个女生羡慕道:“我初中的时候就遇见一个白化病,校花级别,只能那么好看了。”
“浔枋真好看,瘦瘦小小的,长得又乖,啊啊啊啊啊,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绝代小受,”一个女生夸张道:“就是那种小说照进现实,病娇蛇妖的强制爱,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哎呦,你好坏哦,不过浔枋真的越看越像,天热you受。”
“我们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万一他是直男,会很反感我们这些谈话的。”
“你小点声,我们就yy一下,又不干嘛,浔枋很温柔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我代入感真的太强了,好想让浔枋跟病娇组cp喔,我到时候一定第一个带头嗑。”
“我也这样觉得,感觉其他属性的攻配不上他,这样纯洁无瑕的浔枋,跟救赎文里的偏执攻最配。”
蹲在地上观察种子的浔枋一脸无语的听着她们的谈话,感觉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还有说他温柔的,他那是温柔吗?他那分明是弱小。
“唉。”浔枋微微叹气,心中忧伤,不明白自己跟其他兄弟姐妹差别怎么这么大呢,难道投胎的时候,所有技能都点到了美貌上了?但是为啥首领就能又美又强,呜呜,果然,人比鼠气死鼠。
他安静的听着她们的谈话从偏执攻受转移到病娇攻受身上,最后再转移到病娇上。
“说真的,我都希望来一个病娇囚禁我了,每天饿了吃,吃了睡,还不用去外面跟丧尸拼命,也不用理会那些多余的社交。”
“我也想体验一下那种被人缠着的恋爱感觉,那明明就是纯爱,一生一世一双人,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排斥。”
“对啊,缺爱的人长大,就想去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
“病娇病娇,又病又娇,我的天菜。”
“你们几个有病吧,真是看小说把你们脑袋看坏了,现在想象的是病娇男友爱爱爱,等你们真遇见的时候,就是警察叔叔快快快。”
“切,那是你不懂病娇精髓,等你懂了,肯定爱得死去活来。”
“切,病娇,二次元我直接扑到,三次元我打车就跑,只有你们这些小年轻才会沉迷其中,姐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姐的心房,早已经冰封万里。”
“我喜欢病娇是故事,病娇喜欢我是事故,被病娇喜欢的人喜欢,那是个鬼故事, 被病娇讨厌的人喜欢,奈何桥上走好,被病娇喜欢的病娇喜欢,恭喜你,你将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被病娇喜欢的病娇讨厌,地府的大门欢迎您,被病娇喜欢的你喜欢上另一个病娇,而另一个病娇喜欢喜欢你的那个病娇,祝您囚禁愉快。”
众人:“…………”
浔枋睁大眼睛,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三十左右,穿着虽然缝缝补补,但很干净,头发剪得坑坑洼洼,但很有个性。
浔枋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被病娇喜欢还能苟活,被病娇喜欢的人喜欢,那真是天塌了,呜呜呜呜,天知道他的人生差点被一个非常恶毒的病娇弄成鬼故事,呜呜呜呜,这真是短短一席话,道出他的全部心理阴影啊,怎么能有人形容得这么准确恰到呢。
浔枋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和这个女人成为朋友。
“阿达胩,都末世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冷酷无情,就让我们做一下梦不可以吗?大家都是烂命一条,死之前谈谈恋爱也好啊。”
阿达胩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病娇其实就是变态好听点的说法,因为病娇永远不会懂得爱人,他喜欢你,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物品来喜欢,而不是作为一个人,所以他会对你有极大的占有欲,就像小孩子对自己的玩具有极大的占有欲一样。”
那人还想反驳,另一个人站出来打哈哈道:“好了好了,大家理智恋爱,众所周知,病娇只存在一次元、二次元和三次元的警察局里,你们几个小年轻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要知道帅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缺爱,从小到大多少女生缠着,哪还能等到你们出手,所以大家珍惜当下片刻安宁,我们都是木系异能者,是基地的粮仓,格局大点,别昨天病娇病娇恋爱恋爱的,影响不好。”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纷纷结束当下的话题,也是,她们现在是基地的粮仓,多种出一颗土豆,就少一个人挨饿,她们肩上的担子太重,没时间情情爱爱。
浔枋这边时不时小心偷看阿达胩,心里很是纠结该怎么和对方搭话,怎么和对方交朋友,要知道知己这个东西,错过了就没有了,他一定要成为阿达胩最好的朋友。
就在他皱眉纠结的时候,地里已经长出来的白菜变异,内芯长出一条带着血盆大口的藤蔓,朝他的脑袋咬去。
浔枋整个人都蒙了,瞳孔收缩,接着快速往一边摔去,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阿达胩已经握紧匕首斩断藤蔓,接着一刀插下,木异能发动,瞬间消灭白菜异植。
浔枋心跳加速,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阿达胩朝他伸手,将人扶起来到旁边椅子休息,不远处巡查的士兵赶紧上前检查变异的白菜是否还有残留,同时也在心中懊悔这边人上厕所去了,他们应该立刻分一个来这边巡查的。
这要出了事,他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样想着,他们感激的看了阿达胩几秒,接着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恩情。
“你还好吗?”阿达胩递给他半瓶水:“白菜种子不稳定,你来的时间短,还不能适应,下次我教你。”
浔枋感激的看着她,心中无比激动,善良,太善良了,阿达胩,不愧是我看中的知己,我眼光真好。
“谢谢。”
“不用谢,同为人类,互相帮助。”
“……嗯。”浔枋低下头。
阿达胩看着他乖巧的模样,眼神很是复杂,不过在对方抬头的瞬间,她掩去眼底的生意,换上温和的笑容。
该死的,阿达胩心想,或许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刚才听见你们的谈话了,我曾经走投无路,被一个恩公收留,为了保下我,恩公和我领了结婚证。”浔枋小声的开口道。
阿达胩听见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有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恶毒的神经病,就是你们说的病娇,他喜欢恩公,于是将一个喜欢恩公的男人砍断四肢,割去舌头,囚禁在小黑屋里,就连我也被他打断手骨…………”
听见这话,阿达胩的眉头皱得更深,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强大,帅气,集所有优点于一身,而我就是路边的小草,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我很害怕,宁愿死也不想再面对那个人,我求着恩公跟我领离婚证,我甚至搬得离他们远远的,我太害怕了,你知道吗?就是打开小黑屋,我看见喜欢恩公的那个人在吞噬自己的血肉,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蛆,那种腐臭味,真的,我永远也忘不掉。”
阿达胩沉默,那种画面,光想象就已经毛骨悚然,而这个小家伙却要面临这么多。
她没有安慰对方,因为以她多年看心理医生的经验来看,此时的浔枋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他的心理,恐怕已经出问题了。
“所以当我听见你的跟她们说的话时,我就觉得,你说的很对,病娇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喜欢他的人都不正常,阿达胩,我想和你交朋友,我知道我的心理已经出现问题,再这样忍耐下去,我会疯我会死,我现在想救救我自己。”浔枋看着她,眼泪已经蓄满眼眶,他胆小,他害怕,他连普通人都不如,但是他也想活着,也想努力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也想看见明天。
明明生命那么美好,但他却生了病,头顶被一片乌云缠绕,怎么都冲不出去,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了。
他自己已经无法拯救自己了,他需要别人的帮助。
“好,我们交朋友,”阿达胩认真的开口道:“我教你培育植物,教你控制它们,教你变强,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直到你不会再被人轻易决定生死。”
浔枋感激的看着她,这一刻,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他的世界。
阿达胩见到对方这个模样,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断锁链逃出来,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会吓到这个人的,她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她如此了解病娇的原因,是因为她自己就是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