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气急败坏,自尊心碎成一片片,转身就要离开。
他才刚走两步,门被哗一声拉开,许随厉声的呵斥传来。
“停下!”
沈烨转身往房间内走。
许随脸色好看了一点:“做饭难吃还不让人说了,谁宠的坏脾气……”
沈烨狠狠推开许随,在金主惊愕的眼神下,摘下放在门关的风衣外套,转身就走。
许随没料到老男人脾气那么大,赶紧上前追了两步,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我去站街,找喜欢我做饭的人。”沈烨头也不回,“咱俩好聚好散吧,你连我做的饭都不吃,算什么好老公?”
许随没爆发的怒意被一声“老公”浇灭了,背对着沈烨,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一瞬。
他语气不改,威胁道:“你再走一步,明天的生活费不给你了。”
沈烨停下脚步。
许随手下一扯,把他连拖带拽地弄回了房。
沈烨刚进门,许随把他手上的外套挂到门关处,让他去餐桌前等着,不到二十分钟就端了新的饭菜上来。
“吃饭。”许随把筷子塞他手里,“这次算我不对。”
沈烨埋头吸溜了一口汤面,觉得自己以前痴迷前夫不是没理由的。
长得好看,无父无母,洁癖守贞,勤俭聪慧,能洗衣做饭还能赚钱养家。
这样一个堪称他理想老公的alpha,放星际里打灯笼都难找。
大多alpha结婚时外面早就有了几个平民omega情人,而贵族omega却不得不为未来丈夫守节,将下半生的命运早早决定好。
沈烨深知自己如果和一个花心浪荡还不负责任的alpha结婚,杀夫的可能性高达99.9%。
他不是个好人。
当年许随是他见过的最符合他理想型的alpha——美丽贞洁,贫寒卑微,他才会不择手段地抓到手里。
以当时的他来看,单纯一见钟情所以导致的深情厚爱不太靠谱。
从前夫的日记里也可以得知,刚开始他就是把人当艺术品摆着看,纯粹欣赏的态度,随着之后的相处才渐渐把人放到心里。
沈烨觉得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他就算觉得美,心里起了点念头,也会忍着不去下手。
情欲难生,更多的还是以欣赏的态度多看两眼。
一见钟情然后不管不顾地把人锁起来不是他的风格,不理智才会发疯,在占理的情况下沈烨一定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
一定要等着对方先向他抛出橄榄枝,沈烨才会心领神会地把人拎到身边。
而前夫的态度摆的也很明确。
从他身上寻得庇佑,捞取利益,把他当做曾经遇到的无数个贪图美色的傻子一样忽悠。
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一个骗心骗钱的烂人不幸栽在了他的手里,心甘情愿成了一个向上爬的权术傀儡。
残酷理性的现实初遇和之后理想如乌托邦般的爱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遇就步步算计,烂的要死,也算为未来的结局打下了一定量的基础。
“很好吃吗?”许随的话惊醒了沈烨,男人抬头,看到了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
“才三分钟,你就把一碗饭吃完了。”许随指了下他的碗。
沈烨低头瞧空荡荡的小碗,囫囵咽下口中的饭菜。
“没吃饱,碗太小了。”他把碗推给许随,“再来两碗。”
许随眉角一抽,却没说什么,起身为这个大胃口的老雀儿舀饭。
十分钟后。
许随默默起身为他舀第四碗。
在沈烨第五碗饭吃完,眼巴巴冲他喊再来一碗的时候,许随胸膛起伏了两下。
又老又馋又能吃,他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沈烨擦了擦嘴,在许随脸上亲了一口:“谢谢金主。”
许随嫌弃地推开他的脸:“脏东西。”
随后起身,为沈烨端了一盆的面。
沈烨望着眼前又多加了不少肉料的面条,不禁感慨一声。
前夫是有点神经,但抓住技巧也是真的好哄。
好像认定了这只没人要的老雀儿只能指着他一个人生活,许随的精神状态近期还算稳定,他暗地里挑了那么多次火都没发疯。
除了几天前因为自己不被选择而破防想杀人以外,许随平淡又稳定的情绪让沈烨瞠目结舌。
崩溃如山崩地裂,稳定时一个月掏十五万美金养一个又蠢又丑,又馋又懒的老雀儿,居然还能耐下性子哄他回家,给他做饭吃。
沈烨指尖敲了敲桌面,思索过后,抿唇一笑,继续试探许随的接受范围。
“前两天有个回头客找我……”
“嘭!”刀尖直直插进桌面,只留下散着森寒光芒的刀柄。
许随平静地抬起眼睛,咬了口面条,慢条斯理道:“继续说。”
沈烨沉默半晌,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他咳嗽一声:“我让他滚蛋了,说最近找了一个金主。”
“嗯。”许随面色不显,咀嚼速度加快,放下筷子后把手边的肉酱递了过去,“挺乖的,多吃点。”
够乖才能要钱,够乖才能吃饭。
这个乖的范围很笼统,只要处在让许随觉得满意的范围里,像之前那样发疯杀他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沈烨感觉自己在玩一个恐怖爱情游戏,里面有多重危险陷阱和伤害buff,踩一个就要掉一滴血。
掉到无可再掉的时候,就是恐怖boss撕开美丽皮囊,露出狰狞恐怖的真实脸庞,冲他尖叫发疯直至杀人的时候。
所以这个名叫虚幻世界的意识流游戏,是个恐怖爱情真人体验版游戏?
沈烨填饱了肚子,连碗都没帮忙洗的意思,起身往浴室走。
许随收拾一桌的狼藉,见沈烨要进浴室,想起这是座供暖不太平衡的楼房,也跟了进去。
沈烨刚脱下衬衫就见许随进来,忍不住笑了:“忍不住了?你要跟我一起洗?”
他结实精壮的胸膛怼在许随脸上,许随不自在地躲开,伸手替他调好水温。
“调节冷热的水龙头装反了。”他淡定地说完这句,离开了浴室。
他还没走出浴室,腰身突然被搂住,这下贱的男妓在他通红的耳尖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