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去!”林见智将脖子扭到了一边,“看来我们是没法正常谈话喽?”
袁青黛却正色地回道,“咱们这谈话还不够正常么?”
“我去!”林见智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站了起来,冲她挥了挥手道:
“今日大胜你是首功,我本来是想在庆功宴上好好表扬你一番的,可惜你没去了。”
“我向来赏罚分明,你既是首功,我自然要重赏。”
“明日我便会让张大拳拟好受赏名单,你排第一个,赏你五百金。”
袁青黛却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缺银子,属下在军中有衣穿,有饭吃就行了。”
“您还是把那五百金留作投诚人员以及城内百姓的安置吧!”
“我靠!”林见智撇了撇嘴,“你这是要跟我杠到底了?”
“属下不敢!”
“你有啥不敢的啊?我可是怕了你,在这官军和团练当中,你是唯一一个能把我憋出内伤之人。”
“罢了,算你厉害!”
“这赏金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该给的必须得给。”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为兄走了!”
说完,转身向营帐门走去。
袁青黛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拜,“属下恭送太守大人!”
林见智气得把右手举了起来,向她竖了个中指。
然后背着双手离开了营帐。
出了门,张大拳跟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太守,您跟袁教头聊得怎样了?”
林见智将头一昂,“袁教头受了风寒,本太守只是来看望一下她,也没聊什么。”
“袁教头因战事过于激烈而染上了风寒,需好生休养。”
“你明日去城中找几名婢女来服侍她,多买些她喜欢吃的吃食,好生照顾。”
“是!属下明日一早便去办。”
第二天,林见智在府衙当中表彰了所有有功之人,然后又去了军营看望投诚的绿林军士兵。
此次不但大获全胜,还收编了四万多投诚的士兵和俘虏,可谓战果丰盛。
林见智进了军营,紧紧地拉住慕阳和慕星哥俩的手,感激地说道:
“此次我军能大获全胜,全靠你们兄弟二人帮忙,你们为我大周立下了大功,本太守深为感激!”
“若是二位不嫌弃的话,本太守准备提拔你们为千夫长,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两人一听,立马躬身拜道,“小人不过是替林太守帮了个小忙,岂敢承受这么大的军功。”
“小人在绿林军中也不过是名队正,岂敢当千夫长这么重要的官职。”
“林太守如此器重我们哥俩,我们哥俩已是感激不尽,断不敢接受这么高的官职。”
林见智却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这算不了什么。”
“你们哥俩立下如此大功,这千夫长的官职已是最低的奖赏了,你们就莫要推辞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激动地躬身拜道,“那小人就多谢林太守的赏识!”
“小人以后定会勇猛杀敌,为林太守万死不辞!”
“好,好,希望你们带好手下的兵士,若是以后你们再出佳绩,本太守再升你们为将军。”
“是!我等定全力以赴,不负林太守所托!”
“好,好!”
到了中午,林见智又带上慕云去城中的一家酒楼宴请了两兄弟。
慕云见林见智如此器重自己的两位兄长,甚是激动,从不喝酒的她连喝了三杯。
眼眶中尽是感动的泪花。
下午,林见智带着张大拳去了宣州城的大狱。
此时的石破天穿着一身狱服,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地坐在监牢中的草堆上。
手腕上和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镣,颓废地低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狱卒敲了敲铁栏杆,厉声喝道,“石破天,我们林太守来了,还不快过来行礼?”
石破天却像没听见似的,依然纹丝不动。
狱卒火了,正想张口痛骂。
林见智却摆了摆手,“你把牢门打开,本太守要跟他聊上几句。”
“是!”
狱卒急忙掏出钥匙,把牢房门打开了。
林见智背着双手迈步走了进去。
狱卒又急忙搬来一把椅子,在石破天对面放下。
林见智撩起下摆坐了上去。
低头看了看石破天,呵呵一笑道,“石将军,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石破天睁开双眼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怎么?你是来看本帅笑话的?”
林见智嘴角一勾,“谈不上什么笑话。”
“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此一败并非未来还会败。”
“未来?”石破天冷哼了一声,“哼!本帅如今已落到了你的手中,还有未来么?”
林见智一笑,“怎么会没有呢?”
“石将军也算是一位大才,能带着数万百姓起事,将那黄长兴打得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最后走投无路竟逃来我滇州。”
“如此帅才不过是经历了一败,岂能从此放弃了希望,低头认输呢?”
石破天冷笑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少废话了!”
“你不过是想劝降本帅。”
“本帅乃义军首领,岂会跟你们这帮朝廷鹰犬同流合污!”
“本帅既已成了你的阶下囚,要杀要剐你随便就是,何必说这些废话?!”
林见智抬起头一阵长笑。
“哈哈!石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
“既然你这么爽快,本太守自然也要爽快!”
“这大周贪官污吏横行,欺压百姓者不计其数,别说你看不惯,就连本太守也看不惯!”
“就说你们九原郡的那个黄长兴,身为太守,竟然在大灾之年不顾百姓死活,肆意屯粮,炒高粮价,然后大肆倒卖挣国难钱,中饱私囊。”
“这种贪官,天理不容,你们被逼无奈起事造反,也算是顺应了天意。”
“嗯?”石破天一愣,又把眼睛睁开了。
“顺应天意?哈哈哈!林见智你这话就不怕被你们的皇帝听见?把你夷灭九族?”
林见智也是一阵大笑,“哈哈!这有什么?”
“你石破天都敢做,本太守有何不敢说的?”
“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你既没做错什么,本太守自然也没有说错什么!”
石破天闻言更加吃惊了,将眼睛瞪得溜圆,“林见智,你什么意思?”
“你竟然认为本帅起事是对的?”
“对啊!”林见智点了点头,“你顺应天意,带领受灾的百姓起事造反,杀贪官救百姓,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