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个男子拉住了姚雁儿,随即一具温热精壮的身子便覆上去。她想要叫,却生生叫不出声,只死死咬住了唇瓣,身子动弹不得。她唇角似品到了一丝腥甜,竟似生生咬破了自己舌尖。是温文轩,将酒骗了自己吃了,让她动不了。
蓦然她醒过来,冷汗津津,却也是浸透了这身上的衫子。她浑身僵硬,周围黑漆漆的,姚雁儿脑子似糊住了似的,浑浑噩噩。蓦然她心中涌起了一丝凉意,只因一条精悍有力的手臂竟然将自己搂住。她浑身一僵,知道自己被梦魇主了,可是竟然又觉得自己仿佛浸在凉水里,再也醒不过来。
一股子檀香味透来,男人身上竟似少见的干净清爽,也让姚雁儿禁不住咬住了唇瓣,柔软唇瓣轻轻呼出一口气息。这个男人,不是聂紫寒,而是李竟。可是自己在他身边,实在无法心安,知道这个男人精力有多少,姚雁儿怎会相信这次留宿,他什么也不做?只如今,李竟当真只是搂着自己入眠,却无其他。
总觉得对方仿佛是沉睡野兽,谁知道按捺到什么时候?姚雁儿内心不由得埋怨,李竟不是有好几个妾吗?为何不去他的那个妾里留宿?却跑来跟自己挤在一道。且李竟若真爱护自己这个妻,原也不会对原主那般冷漠了。还是如今这三个妾,让李竟不喜了?她可以大度,为李竟挑几个好的,她自信自己眼力原本是不错的。如今的她,自也无法再欺骗自己,是无法与男人共寝。只是二房那个芳情,却也不是个好的。
姚雁儿盘算这些,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却也是经不住睡了去。
清晨李竟醒来,见着躺在自己怀中人儿,对方此刻竟然倒在自己怀中,睡得十分香甜。白玉似的脸颊一样的苍白,嘴唇却是红红的,孱弱得惹人怜爱,异样的可人。玲珑的身躯紧紧的贴在李竟的身子,让李竟下腹蓦然升起了一股火热!这样李竟眼神变得异样的深邃,他是个极善于克制隐忍的性子,如今竟然被从前懦弱且让他瞧不上的妻弄得不能克制。
李竟呼吸亦是一沉,凑去轻轻去吻姚雁儿的脸颊,蓦然舌头轻轻一伸,在姚雁儿嫣红唇瓣上轻轻一舔。身下的女子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目瞪口呆便这般瞧着自己,仿若受惊的猫儿。
“醒了?”李竟嗓音也是微微有些干哑。
姚雁儿赶紧坐起身,神色亦是透出了一丝慌乱。她心中自嘲似的笑笑,死了后穿上别人的身,她面上不曾慌乱,却被这个男人的调戏弄得举止无措。谁让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是陌生的。而她浑身上下,也沾染了陌生男子的气息。
粉黛和红绫两个丫头进来,服侍姚雁儿起身,见状都是喜气洋洋。姚雁儿发丝凌乱,面色晕红,像极了昨夜被折腾过的。红绫心忖别人只说夫人身子差些,又不是不能生。要能得侯爷喜欢,指不定就怀上了。只侯爷那性子,可是极爱折腾的,又是个武夫。红绫不免心疼自家姑娘,生怕侯爷真折腾了,这身子难免吃不消。只不过她只是下人罢了,倒有许多事情实在不好说的。
如今侯爷常留宿夫人院子里头,府里上下一些闲话也该消停些。只如此想着,红绫脸上又添了几分喜意。
姚雁儿用了早膳,院子里走了圈,再沐浴一番,换了身干爽的衣衫。
娇蕊送上杏子酪,姚雁儿吃了一口,满口软绵香甜。
“今个儿兰儿去大厨房领食材,什么都是短了,只顾着推脱。”娇蕊面上添了忿色,便觉得闹心。那兰儿是院子里小厨房用的粗使丫头,五儿打发走了,才抬了她做三等丫头。
“我这里便缺公中些许东西?”姚雁儿却不动怒,只抬头,淡淡说道。
昌平候府的那些个烂事,她如何不晓得?原来那位老侯爷是个花的,家里还好,外头却不必说了。且平日里又爱赌钱,又不知道节省,斗鸡跑马,什么都会。若不是他死得早,家底早就耗空。如今那些妾被贺氏打发去院子里养着了,眼不见为净,只却补不回老侯爷亏了的银钱。不像自己,名下几个铺面是极好的,收入也是极为丰厚。她怕什么,只院子里不让二房那位随意拿东西,她还是能养得起自个儿。当时昌平候府名声,早被这个老侯爷给坏掉了,好在李竟还是个争气的。
娇蕊一怔,顿时回过神来,赶紧应了声,面上也添了笑容。二房平日里吃人参燕窝,还不是靠夫人银钱来贴。也不见得一个好,还将个妖妖娆娆的狐狸精便送来。平日里,又将夫人的好东西送出去做人情!
只如今,夫人发落了五儿,只送去庄子里,落得十分不堪。看来这院子上下,是绝不会给二房卖好的。
且如今夫人又有了侯爷喜欢,还怕什么?便是那几个妾闹得跟乌眼鸡一样,又还怕什么?
及到了诚王府寿宴那日,姚雁儿下撒百褶裙,腰间套着个红珊瑚的吊坠儿,头发梳成双环髻,点了个红石榴宝石钗,越发衬得容貌沉润。如今姚雁儿天天吃滋补汤水,容貌也养得好了许多。
“咱们伯爵府里姐儿一定也是会去的,夫人如今得宠,也堵了她们的嘴。”娇蕊笑吟吟的,笑得跟朵石榴花儿似的,灿烂得紧。
姚雁儿只淡淡一笑,她早趁机打探了些伯爵府的事儿,却也是知道些。纳兰音虽然是嫡长女,只处境却并不妥当。只她性子乖巧,陪祖母吃斋念佛,得了祖母喜欢,所以陪嫁才十分丰厚。原本她在伯爵府,因出身月份不好,幼年时候就送庙里去。及她被接回来,母亲跟前已经添了弟弟妹妹,也谈不上多上心了。也难怪原主有这般谨慎胆小,懦弱之极的性子。还有她还知道,自己那个受宠的二妹妹,可是对李竟极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