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进去说。”陈宁闪身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陈宁径直走到他面前,也不寒暄,直接将账簿拍在桌子上:“看看这个。”
他看完心里一惊,压低声音道,“你这是从哪来的?”
“赵家赵珩。”陈宁淡淡道,“曹豹私运货物,十有八九是私盐….”
李昭实瞪着那账簿,像是看着什么烫手山芋,眉头拧成了疙瘩。
“赵珩?就那…咳咳…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病秧子?他怎么敢掺和这浑水?曹豹可不是吃素的!”
陈宁轻笑一声,“李巡检,人不可貌相。赵公子虽体弱,但心怀百姓,嫉恶如仇。”
李昭实将信将疑地翻看着账簿,越看脸色越难看。
上面记载的交易数额巨大,牵扯的官员之多,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曹豹真是胆大包天!这得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所以,此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让这蛀虫祸害百姓了。”陈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陈主簿,此事非同小可,万事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李巡检放心,我心中有数。”陈宁胸有成竹。
“我打算秘密调查私盐的来源、运输路线和交易地点,收集更确凿的证据,然后将曹豹一网打尽。”
“好!我全力配合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李昭实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分头行动。
李昭实负责暗中调查曹豹的党羽,陈宁则继续追查私盐的踪迹。
为了不引起曹豹的怀疑,陈宁决定先回驿站。
推开房门,苏玲汐正哄着陈乐甜睡觉,见他回来,苏玲汐起身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宁笑了笑,温柔地说:“事情有些棘手,还得再等等。”
他接过苏玲汐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夜幕降临,陈宁见苏玲汐两人睡熟,轻轻地走了出去。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陈宁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身影始终在不远处徘徊。
这曹豹的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按照账簿上记载的日期推算,今晚应该有一批私盐入城。
陈宁决定沿着城外的官道仔细搜索一番。
子时将近,城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陈宁来到城门口,发现城门果然已经关闭。
守城的士兵早已换班,几个裹着厚实棉衣的士兵正靠在城墙根下打盹。
他眉头微皱,看来今晚想要出城,必须另想办法了。
沿着城墙根摸索前进,陈宁寻找着可以攀爬的地方。
城墙高耸,墙面光滑,看起来几乎无处落脚。
城门两侧的守卫虽然看似松懈,但警惕性却很高,不时会睁开眼睛巡视一番。
强攻硬闯显然是不行的,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陈宁的目光落在了城门旁的一棵老槐树上。
这棵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部分树枝甚至延伸到了城墙上方。
他抬头望了望这棵老槐树,心中有了计较。
后退几步,纵身一跃,陈宁双手抓住了一根较低的树枝。
“谁?!”一个守卫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着槐树的方向厉声喝道。
陈宁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挂在树上,借着夜色的掩护,与树影融为一体。
“哎,你说这曹知府也真是的,大半夜的还让咱们出来巡逻,这有什么好巡的?”一名士兵抱怨道。
“嘘,小声点,小心被听见了。要是被他听到你这么说,少不了一顿鞭子。”另一名士兵连忙制止道。
“怕什么,我又没说错。这城里安安稳稳的,能出什么事?我看啊,就是闲得慌。”那名士兵依旧不服气地嘟囔着。
陈宁心中暗笑,这曹豹还真是谨慎。
不过,这样也好,越谨慎,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等巡逻士兵走远后,陈宁继续向上攀爬。
终于,他爬到了城墙顶部。
陈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翻身跃下城墙,稳稳地落在地上。
总算出来了!
他一路向西,来到城外的一片山林。
这片山林地势险峻,人迹罕至,是私运货物的好地方。
陈宁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山坳里隐隐约约透出火光,难道是他们?
陈宁小心翼翼地朝着火光的方向靠近,茂密的树林遮挡了他的身形。
随着距离的缩短,他隐约听到了一些人声。
“都麻利点!赶紧把货卸下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大哥,这趟货不少啊,能赚不少吧?”
“少废话!赶紧干活!”
陈宁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山坳里的情况。
火光映照下,他看到一群人正忙着从几辆马车上卸下货物。
那些货物用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陈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十有八九就是私盐!
他悄悄地靠近了一些,想听得更清楚些。
“大哥,你说这批货要送到哪里去?”
“自然是送到城西的仓库,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大哥,这曹大人出手可真大方啊,每次都给咱们这么多好处。”
“那是当然!曹大人可是咱们的靠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宁继续隐藏在黑暗中,那些人麻利地将一袋袋麻布包裹的货物卸下,显然是私盐无疑。
他轻轻地挪动脚步,把从谈话中听来的关键信息一一记在随身携带的布帛上,例如“城西的仓库”以及明日的交易时间。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但他依然竭力保持镇定。
树丛间,一声细微的枝叶搅动声惊醒了那伙人,只听其中一人顿时警惕起来:“谁在那儿?!”
情势紧迫,陈宁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更浓密的树影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避免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