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顾昀掣是想买两枚戒指,一枚纯金的,一枚镶嵌宝石的,可他没想到他妈妈方雯清给他的两枚戒指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一枚是镶嵌着天然蓝宝石的戒指,另一枚竟然是钻戒,而且无论是宝石的镶嵌工艺还是镂空技艺都很精妙。
“妈,这是外婆留给您的?”
顾昀掣的语气带着惊喜与惊讶。毕竟,他从来没看到他妈妈戴过。
方雯清接过顾昀掣手里的锦盒,满眼欢喜,“你外婆是大家闺秀,那个年代,她和你外公还留过洋呢,那枚钻戒,是你外公在国外买来送她的。”
她叹了口气,“这些东西都是经历过了动乱洗礼的,能留存下来都是幸运的物件儿。”
顾昀掣知道当初他母亲与他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要对抗家里保守要给他定亲的奶奶,而母亲要反抗的是外公觉得他父亲出身农村,难免乡野。
二人爱情修成正果,虽然经历过风雨,可感情一直很好,那么外公外婆还有父母辈珍视过的首饰自然是带着他们婚姻的幸运的。
方雯清将两枚锦盒交到顾昀掣的手里,“呐,好好收着,求婚你怎么求,我不管。婚礼得等到慕澄大学毕业再办,我来给你操办。”
“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是那种为私欲不顾慕澄前途的人吗?”
顾昀掣捏着锦盒,嘴角禁不住的上扬。
方雯清冷嗤,“你觉得你不是吗?”
她意味深长地点头,“你跟你爸一个德行。”
顾昀掣省了钱,又有了求婚和结婚的戒指,他才不介意他妈妈的挖苦呢!
顾昀霆眼瞅着他哥顾昀掣兴冲冲地回来,兴高采烈地离开,他觉得他哥是爱情得意,事业顺利,人生已经走上了巅峰了。
另一边,躺在床上保胎的白琳眼神空洞地看向天花板。
她也看了方才的电视节目,那电视机是庄强攒了几个月的钱才买的,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儿,可看到节目里出现的慕澄时,白琳恨不得把电视砸了。
为什么?
凭什么慕澄事事都能成功,而她却怀着不喜欢男人的孩子在这熬日子,等到她一生产,她还要去坐牢,从牢房里出来,她就彻底是个有前科的人。
而慕澄呢?
不仅有着光明的前途,而且她还成了百万富翁,凭什么呀?
想到这,白琳禁不住地掉泪,因为情绪激动,她感觉心跳速度都变快了。
忽而,她觉得下身像是有股子热流涌动了出来,她伸手摸了摸裙下,再伸手出来,满手的鲜血。
“阿强!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听到声音的庄强跑了过来,就见白琳青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她的嘴唇都发白了,她手上满是血。
他整个人打了个晃,又转身跑出去叫他妈。
庄母过来一看,她呼吸不顺,号啕地哭了出来,“不成了,孩子掉了。强子,赶紧叫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去。”
听到这样的话,白琳陷入深深的绝望里,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感情,可她没有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回去坐牢了?
想到这,白琳眼前一黑,人厥了过去。
白琳再次醒来,触目所及是医院病房里的白墙,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小腹微微凸起,可没有以前隆起的大,她的孩子没了。
她眼泪流过她的太阳穴,没入枕头里。
忽而,庄母哭着冲进了病房,她指着白琳骂,“你这个扫把星,你吃劳什子安眠药害人不成,害死了你自己的儿子,你可真是灾星啊!”
她哭天抢地,“我儿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祸害?白琳啊,你这是在作孽,那是个成了形的男孩,是你滥用药物导致孩子活不了了。”
同病房的人都是因为流产或者早产失去孩子的“准妈妈”,他们翘首以盼的孩子因为意外而没能来到她们身边,本就痛苦,可听到躺着的白琳竟然乱吃药害死了腹中的婴孩,她们都觉得愤怒。
她们等着孱弱的白琳。
白琳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个叼婆子,要不是你苛待我,撺掇庄强不与我领证,让我心神不安,我的孩子会流掉吗?你少把这些责任推到我身上!”
庄母气愤不已,她跑过去掴了白琳两巴掌,“领证?你做梦!你做了那么多腌臜事,现在孩子也没了,你还想跟我儿子领证?我儿子娶谁都不愿意娶你这个劳改犯。”
劳改犯?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长相清秀的女人竟然是劳改犯?
怪不得这么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原来本身就是个恶毒的人。
白琳疯魔的笑了起来,“不领证好啊,那我就去告你儿子强奸,你以为我喜欢他,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要不是我无路可走,我会跟庄强这个废物在你家受你的气?孩子没了好啊,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各不相干。”
从药房取药回来的庄强听到白琳的话,心头钝痛,他急急走进病房,他盯着脸被他妈打肿的白琳,“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白琳勾了勾唇角,“比真金还真的真心话,每一次我跟你在一起都觉得恶心,我甚至讨厌你身上的气味,那是你们庄家独有的穷酸味。”
庄强扬起手要给白琳一巴掌,却垂眸将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犯贱,喜欢你这样的白眼狼。”
他将药扔在床头柜上,他转身扶住庄母,“妈,我们回家。”
人走后,白琳怔忪了好一会儿。
病房里的窃窃私语声就没断过,白琳幽愤的目光扫过众人,“看什么看?再看我,我这个劳改犯晚上睡觉剁了你们!”
其他的病人家属想教训白琳,却被病患拉住,后来他们去找了护士长。
最后,护士长给白琳更换了病房,竟然还是单间。
白琳冷嗤,“我可没要求你们给我换病房,单间病房的费用,我可出不起。”
“没让你出钱,你就安生地住着,别惹事儿就行了。”
护士长推门走了。
白琳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安静了,她好不了了,她也不想让别人好,就算她死她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可她恨恨地想着,忽而捂着脸哭了起来,她不明白她的人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若早知如此,她不会与慕澄争顾昀掣。
想到这,白琳似乎找到了自己人生悲剧的根源,那根源是慕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