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霎时皆沉默不语,这些话语犹如公开的秘密,萦绕在众人心头,无人能解其惑。
“那你们觉得此次武帝会给陈家一个怎样的交代呢?”
吴邪话锋一转,将话题引至当下。
“无从猜测,莫非真要将晓星辰交出去不成?当然,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晓星辰本就是个替罪羊,可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靠山王。究竟是何事,或是何人的出现,致使武帝的心理产生如此变化呢?”李锦弦剖析道。
“我与你不谋而合,这其中定然发生了我们所不知的变故,才会让武帝的态度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
“只可惜,陈浩然命丧黄泉之时,我们并不在场,否则定能看清当时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兴风作浪。”
他们犹在慨叹惋惜,却浑然不知,他们的危机已然如影随形。黑夜中,黑袍如幽灵般无端出现在水域的驻扎地,他的眉头紧蹙,如拧成的麻花,向下瞥了一眼后,又蹑手蹑脚地朝大骊的驻地摸去。
自从晓星辰封王那日,他现身引走上尊后,已过去数日。若不是他那神出鬼没的逃命身法,恐怕此刻早已被上尊捉拿回去问罪。
然而,也正因这仓皇逃命,慌不择路之下,他竟有了一番奇遇。直到成功摆脱上尊,他才敢重返永安城,前来探寻自己心中的谜团。
“不对,这里没有,难道不是隐藏在诸国的里面?”
他宛如雕塑般伫立在黑暗中,眉头紧蹙,宛如被乌云笼罩的天空。自身获得祭的力量的缘由,还要追溯到他的孩提时代。
在他们的故乡,一些古老的民俗如繁星般闪耀,其中最为璀璨的便是每年三月初七的山神祭祀。
人们祈求山神庇佑,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这种祭祀犹如家常便饭,平凡无奇。
然而,就在他七岁那年,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剧变。原来,所谓的山神祭,竟然是将孩童作为祭品奉献给山神。
每年,镇子上都会遴选出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成为山神的祭品。
那一年,山神的目光落在了他刚出生的弟弟身上。他亲眼目睹了镇上的村民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到他家门口,逼迫他的父母交出那刚刚诞生、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一想到那嘟嘟嘴的可爱弟弟即将被扔进茫茫大山,他的心如刀绞,毅然挺身而出。
他深知自己也符合祭品的要求,于是苦苦哀求村民放过弟弟,甘愿自己代替弟弟成为祭品。
那是一段他宁愿永远尘封的记忆,宛如噩梦般萦绕心头。
后来的事情,便如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他被送往了山神,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山神究竟是何模样。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第一次目睹了世界的真相。
原来,像他这样的祭品数不胜数,犹如繁星点点。
当他被送达那个黑暗的深渊时,那里已经关押了许多孩童,他们被囚禁在一个个鸟笼中,如同失去自由的鸟儿,悬挂在半空。
这些孩子不仅来自他们的小镇,还有的来自遥远的他乡。那时的他懵懂无知,不明白为何那个地方会将来自天南海北的孩子汇聚一堂。
后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里本就是他们这些祭品的中转站,宛如通往地狱的大门。
来自五湖四海的祭祀们,都会通过一种神秘莫测的方式,将祭品送至此处。他茫然不知到底有多少笼子,只闻那哭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不绝于耳。
旧的哭声渐渐消散,新的哭声又接踵而至。他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对这黑暗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他首次感受到,原来黑暗竟是如此亲昵,他钟情于在黑暗中生活,只因如此,便无需直面那些他不愿目睹的面庞。
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多久,那深渊中央豁然开启了一道大门,那是一道仿若神圣不可侵犯的大门。
透过门缝,门后宛如仙境一般,美不胜收。随后,大门内开始有人鱼贯而出,他们如同采摘果实一般,将一个个笼子摘下,带离此地。这些摘果子的人看上去亦是少年,年纪尚轻,然而他们身上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他曾见过这样的人,这些人被尊称为仙人。
被带走的笼子宛如黄鹤一去不复返,杳无音讯。就这样,他们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会在不同的时刻被带离。
那一年,他已然七岁,在漫长无尽的黑暗等待中,他成为了第一个逃出笼子的人。
他渴望亲眼目睹他们这些祭品的命运,因为在这里,有着太多太多与他一般的孩子。
在黑暗中,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门开启的时间,在积累了足够多的规律之后,趁着某次开门的契机,他毅然决然地闯了进去。
闯入之后,他惊愕得目瞪口呆,眼前呈现的一切,仿佛让他置身于神仙的居所。那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宫殿,在宫殿的四周,有数之不尽的暗格如繁星般镶嵌在墙壁上,每一个暗格都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他虽不知这些暗格的用途,但他看得出来,暗格是至关重要的存在,里面的东西定然无比珍贵。
至于大殿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炉子中熊熊烈焰如火龙般咆哮,透过被烧出的残渣,他的心神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那些残渣竟是瘦小的残骸,有人头,有手臂,有腿,这些骸骨犹如破碎的瓷器,小得令人心悸,他一眼便分辨出这些祭品正是被投入到了这个可怕的炉子里。
他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疯狂地向外逃窜,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他拼命地跑了很久,才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何方。
这个炼丹大殿外,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宛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山壁上刻着三个大字,犹如三把锋利的宝剑,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那便是“炼天宗”。
这三个字巍峨无比,仅仅是一眼,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就如泰山压卵般让他不敢再向前挪动一步。
他深知自己若被发现抓回去的后果,犹如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于是,他开始像老鼠一样躲避着一切,不断地寻找黑暗的庇护所。他在影子里穿梭,在深夜下潜行,在有光的地方,他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妄动,仿佛那光芒会将他吞噬。只有等黑暗如夜幕般降临,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寻找逃离的机会。
然而,一个七岁的孩童,又怎能在一群巨人的虎视眈眈下全身而退呢?他很快就被发现,如惊弓之鸟般慌不择路,最终掉进了一口黑井。
这口黑井仿佛是命运的陷阱,却也成就了他。在他掉入黑井的瞬间,追踪的人才放弃了寻找。不过,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外面的谈话:“竟然掉入了祭地,回去吧,死定了。”那口黑井,竟是一个通往祭地的通道。
他开始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他在祭地挣扎了十多年。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高高在上、自诩清明的神仙,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
人们信奉推崇的那些美好,不过是他们精心编织出来蒙骗世人的谎言。
在祭地的十二年里,他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考验。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上尊带他来到了永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