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呢夫人。”
夏叶夏花摇了摇头。
辛苦了这么久,银子得攒着才是,她们这嘴又不是金嘴银嘴。
戚年将两个丫头拉到一个糖葫芦的摊子前,说:“行了,别跟我客气,你们两个都辛苦了,吃又吃不了多少。”
夏叶夏花看了看彼此,没再扭扭捏捏,点头应了。
夏叶觉得糖葫芦很甜,她从来没有吃过糖葫芦,夏花则是吃了个糖人,觉得心里甜甜的。
吃完糖葫芦再来一碗鸡丝凉面,两人就已经差不多了。
夏叶夏花自从被买到人牙子手里头,就从来没有吃饱过,现在也不敢吃太多东西,一吃的太多胃中就会感到不适。
戚年看着俩丫头开心,笑容不由甜蜜了几分。
这样才对嘛。
赚钱不就是为了快乐么?
“这个簪子好漂亮,喜不喜欢?”
夏叶夏花知道那是银簪子,于是两人都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不喜欢?”戚年皱了皱眉,转过身对银饰的老板娘说:“就要这根簪子,还有没有相似的?”
“有的姑娘,都在这边,您挑一挑。”
戚年挑了一根花纹不太复杂的,又在夏叶的乌发上簪着试了试,正好。
“这两根我都要了。”
“夫人……”
夏叶夏花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住戚年,夏叶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花看了看银饰进进出出的人,知道她多说话就是对夫人的不尊重。两人又看了看彼此,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但一走出银饰店,夏叶就说了话,“夫人,这银簪子真的很贵重。我们这样的人、”
没等夏叶的话说完,戚年就直接打断,“你们记住,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你们都很优秀。配得上这世间一切美好事物。还有这银簪子,你们两个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难道给你们买些礼物也不成了么?”
“还有十多天你们要在这忙活呢,是你们给我帮了忙。所以,心中不要再有任何愧疚了。我带你们回府的那天,就没有把你们当外人。”
戚年眼神认真,看着夏叶夏花,这些都是她内心想要说的话。
大齐买卖人口是非常残酷的,官府管不了,买卖人口也不犯法,还有专门给人牙子提供的人市。
夏叶夏花跟瑞香肖忠他们一样,都是吃尽了苦头的。只要别人给予一点点恩惠,他们都会豁出性命去报答。
戚年不希望她们是这样的。
两个丫头只有十四的年纪,应该是快乐而烂漫的。
“是,夫人,我们知道了。”夏花回应着,再次将眼泪逼回眼眶。
夏叶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脑子里想的全是戚年方才说过的那些话。
配得上这世间一切美好事物……
夏叶再次抬起头时,眼神无比坚定。
几人又在兴安街逛了一会,夏叶夏花也放开了许多,大家都说说笑笑的,直到天黑下来,几人上了桥赶紧找了个好位置,准备观看杂耍。
铜锣一敲,一个十六七的姑娘说了几句开场白,杂耍就开始了。
一个魁梧的汉子表演着吐火,他一喷,火焰就窜出去老长,围在近前的人赶紧往后退了退。
看过之后,那是连连拍手叫好。
这吐火可是个危险的活儿。
戚年看的时候都替这个汉子捏了一把汗。
看杂耍的老老少少都有,小孩坐在他爹的肩膀上,一边看一边笑咯咯,那小手拍掌都拍的通红通红。巡逻的捕快也瞧了起来。
杂耍表演完了还有舞狮,在舞狮前放了一串鞭炮,四头金色的狮子跳了起来,就在戚年的眼前。说实话,戚年从来没有这么直观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舞狮,狮子的脑袋左右摇晃,看起来十分可爱。
带到所有表演都结束,一个看着很侠气的姑娘一边敲着锣,一边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姑娘看到戚年挥手,忙跑了过来,戚年从钱袋子掏出铜板来,扔给了姑娘。姑娘用铜锣去接,接的又稳又准,那铜板咣当几声响,落在了铜锣中。
那姑娘生的英气,敲了一下锣,冲戚年拱了拱手,说了几句祝福词。
戚年与大家听着都高兴。
她怎么开业的时候就没想着请个杂耍班子或者是舞狮的团队来表演一下呢?光是放了鞭炮。
现在一比,确实不热闹。
等人群散了,戚年找到那个英气的姑娘,走到近前,“请问姑娘贵姓?”
“我姓关,单名一个英字。不知小姐是有何事?”关英看着戚年,她是认得的,因为今晚只有戚年给的铜板最多,所以她便记了下来。她想着,肯定是哪家的小姐。
“我叫戚年,请问姑娘是怀阳县人吗?”
关英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到处跑。到处演。”
戚年点点头,“如果我有铺子开业,需要请你们来表演杂耍,请问怎样可以联系到您?”
“我们在怀阳县有个亲戚,住在大沟村,叫周老爹。你若是想请我们去表演杂耍,就去找周老爹,周老爹会联系上我们。不过一定要决定好开业的日子。不然我们到时候跑的远了,恐怕会耽误你的开业吉时。”
戚年应了声好,又说:“成,我到时候联系你们。”
关英对戚年抱了抱拳,嘱咐起来,“天黑路滑,小姐走路小心些。”
戚年道了声谢,看了看身后的人,回答说:“我们人多。”
关英看了看夏叶夏花,点了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这时候确实不早了,戚年她们下了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嘶喊,“啊!”
“死人!”
“有死人!”
兴安桥下有一条河,这条河不深,极浅,春日有不少人在这里捞小鱼。桥下也摆了许多摊子,生意都不错。
吴大喝醉了,跑到河边去吐,这一吐没吐出来,倒发现河里头有一个人,可是吓坏了吴大,连酒都吓醒了。
巡逻的捕快听到动静就赶紧往河边去了,戚年站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河里头的人。
只是,那河里头的人怎么有点像宋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