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刀伤。
只有参与了业新仓库绑架案的那些小警员知道。
堂堂的外科圣手、沈家独子沈院长,在枪杀了几个境外逃窜的绑匪之后,拔出一把小刀,往自己的肩膀划了一刀。
简直是疯子般的逆天操作……
原来是个苦肉计,为了让妹子心疼,不惜弄伤自己。
“你大爷的!这还是小伤,这么久没有处理,破伤风怎么办?”盛夏脸上流露出焦急和无奈,抬眸撞进沈行痴情的双眼,鼓了鼓脸颊,“你再看,信不信我往你伤口上撒盐?”
沈行温柔的赔笑:“只要你别拒绝我,往我伤口上撒硫酸都可以。六哥为了嫂子命都可以不要,夏夏,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
盛夏手一抖,避开沈行的伤口,轻轻一推:“盛家和你们沈家有旧怨,你家里给你订了未婚妻。你爸妈不会接受我,我爸妈也不会喜欢你。如果你是为了之前上床那些事想负责,就算了吧。”
“我剖出一颗真心给你,也就这么算了?”沈行垂头敛去眼底的伤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盛夏,性和爱,性排在前面,但我爱你不只是因为性。对你负责,是因为我爱你。”
在医院说什么爱不爱的。
晦气死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路过的几个巡夜护士朝他们看过来。
盛夏拽着沈行去了六楼的休息室。
杭市医对员工给予很多优待,这间休息室里有单人床和淋浴间,方便医生做完手术短暂休息洗漱。
“先别提什么爱不爱,再不处理伤口,就要烂掉了。”她转身背对着沈行,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快要呼之欲出的感情,拿出纱布和碘伏,先给他的伤口消毒处理。
沈行身上的花衬衫淋雨后湿了又干,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仔细看还有几滴溅到的血,大部分是那几个绑匪的。衬衫里面的黑色背心,被伤口的血渗湿,但因为是黑色的布料,才让沈行瞒到了现在。
“脏死了,把衣服脱了。”盛夏拧了拧眉头,嫌弃的去扯他的衣领。
“欸!还在医院呢,几天不见这么猴急?”沈行半推半就和她开玩笑。
结果盛夏不领情,红了眼眶蹦出了哭腔:“还开玩笑,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以为你们是小说里无所不能、死了又活的霸道总裁啊!动不动把命给别人,谁要你的命?”
拳头挑着地方砸在沈行的胸膛。
他怔怔地看着她,丝毫没觉得被盛夏打几拳是丢人的事。
只知道,这辈子算是栽到底了。
“你是我的命,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你是我的命,盛夏。”沈行握住她砸落的拳头,软绵绵的一点劲都使不上,可那一拳一拳全部砸在他心里最柔软的位置。
盛夏说不过他,红着眼眶给他抹药,包上防水纱布,推着沈行去淋浴间洗漱。
衬衫裤子已经不能穿了。
好在沈院长平时是个工作狂,除了必要的社交,基本留在医院过日子。
院长办公室有日常的衣服。
盛夏去他办公室取了一件毛衣和休闲裤,放在淋浴间门口的篮子里,敲了敲门:“沈行,方便问你件事吗?”
里面传出沈行朦胧的低音:“你问,只要我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繁星和霍先生,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她因为叶阿姨去世受到了打击,失去过一段记忆,回国后整个人状态都变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安静了一会,淋浴间里的沈行慢吞吞的回答。
“十二年前吧……嫂子那时候年纪小,被六哥‘坑’了一回,貌似经历了绑架。绑架嫂子的人刚好是六哥的死对头,那人纯他妈是个变态!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六哥并没有全部告诉我。”
坑了谢繁星?哪种坑?
盛夏靠着门扉仰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唔……小时候的繁星,被叶阿姨养的娇娇的,确实又软又萌又好骗,平时在国内幼儿园受欺负,还得盛夏帮她出气。
可是真按照沈行的说法,盛夏了解闺蜜的性格,霍擎洲瞒了谢繁星这么久,又是蓄意接近又是骗婚的,星星如果真想起来了,醒来之后岂不是要……
等沈行洗完澡换了衣服,两人心照不宣回到了楼上的VIp病房。
“六哥,我让食堂准备了清淡的宵夜,有人送上来了,我们一晚上什么都没吃,你好歹吃点。”沈行走进病房站在霍擎洲身后,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霍擎洲保持着他们走之前的姿势。
双手握住谢繁星没有扎针的左手,低头用眉心抵住她的手背,好像在做某种可怜的忏悔。
沉默了一分钟,没回答沈行。
沈行看向盛夏,朝病床上的谢繁星努了努嘴。
“霍先生,这里有我陪着繁星,您大可以放心。没有人会算计她了,而且您这样守在这里,会影响她休息。”盛夏直接给予专业的建议。
沈行插了句嘴:“是啊,你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了,发型也乱了。等嫂子醒来看到你这样,说不定会嫌弃你。跟我回办公室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听到会影响到谢繁星的休息,霍擎洲这才动了一下,抬头的时候能看到眼底清晰的血丝,认真的对盛夏颔首:“麻烦盛小姐,星星醒了第一时间告知我。”
两个男人走出病房。
沈行刷卡摁了电梯的食堂楼层,透过电梯镜面玻璃打量霍擎洲。
这么狼狈的六哥,真是活久见。
曾经在马德里做任务,趴在草地里趴了两天,都没见霍擎洲这副凄惨样子。
医院的食堂素来清淡。
晚上九点停业,但今晚特殊情况,院长亲自发话,值夜班的厨师赶紧起来忙活。
一碗小米粥,香浓的鸡汤还有薯饼。
沈行端着餐盘坐在霍擎洲对面:“六哥,多少吃点?”
霍擎洲机械的端起粥,就着榨菜喝了几口,嚼了半个薯饼,抬眸盯着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