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又把脚往她跟前伸,见她无动于衷,故意在她裙子上蹭了一下。
言辞尖酸刻薄:“怎么?给我擦鞋委屈你了?就你这样的女人,排队等着给我擦鞋,我还瞧不上!”
她后退两步,哪怕心里不悦,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修养,镇定自若地说:“陆夫人,您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不要这样侮辱人。您是陆青山的母亲,我理应尊重您,可尊重是相互的。”
不可否认,何皎皎相貌身材都勉强过得去,气质也将就,但这样的女孩子,多如过江之鲫。
陆青山愿意和她玩玩纯属是猎奇,她想登堂入室,简直是天方夜谭!
居然敢反驳她,林梦端起茶杯,扬手冲她脸上一泼,大声斥责道:“我没有让你卷铺盖滚蛋,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给你最大的尊重了!你不要以为爬上陆青山的床,就飞上枝头变凤凰!”
滚烫的茶水迎面泼来。
何皎皎并不知林梦泼辣至此,毫无防备,本能地捂住脸侧身躲避,茶水大半都泼到她的头发上,少半泼到她额角,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块红色迅速扩散。
额头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楚。
没想到林梦如此刻薄,她捂着额头站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生性温和,不懂吵架,被人这样侮辱,也忍不住出言为自己辩解。
她从来没有贪图陆青山的钱财,足够坦荡,不亢不卑地直视林梦,语气有点冷:“陆夫人,何家的事情,您不知详情,请不要用何家的事情攻击我.......”
作为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林梦并不会对他人的疾苦感同身受,不会同情心泛滥。
更懒得听她说豪门恩怨,茶余饭后的八卦太多,吃瓜总要吃挑挑拣拣,何家这种小门小户的狗血连续剧,入不了林梦的眼。
若不是她和陆青山有交集,林梦哪有空搭理她,美容院,下午茶,酒会,拍卖会,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何至于在此浪费时间。
林梦重重放下茶杯,冷声打断她:“我对你家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半倚在沙发,摩挲着翡翠戒指,轻蔑地看向何皎皎,“你要是识趣,抓紧滚蛋,陆青山买给你的东西,我当是做慈善了,你全部拿走!再继续纠缠不清,当心竹篮打水!”
何皎皎以为的爱情,在林梦眼中只是攀龙附凤的小把戏。
“我没有贪图他的钱!”她想辩解,不知该从何说起,太阳穴好疼,呼吸急促起来。
林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讥笑不止:“你不会真的以为,陆青山会和一个精神病人结婚。”
被戳到痛处,何皎皎败下阵来,紧咬嘴唇,发丝在不停颤抖,指节上泛起惨白。
她忽然没了底气,嗫嚅着反驳道:“医生说我快痊愈了.......”
谁想生病呢?她也不想啊,况且她都快好了。
林梦怎么会把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当真,作为母亲,她宁愿陆青山终身不娶,也不能和精神病在一起!
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过日子讲究门当户对,势均力敌,品行端正,身体健康,脑子正常是最基础的。
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痊愈了你就配得上他了?你配吗?”她嗤笑着挑起何皎皎的下巴,啧啧两声:“你看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陆青山不在,你装给谁看呢?”
“男人都有猎奇心,没有玩过,总想尝试,谁会娶一个玩具回家?”
林梦加大力度:“你的病会不会痊愈,这个犹未可知,就算治好了,你基因里带有精神病,以后再生个精神病的孩子?到底是你有病,还是陆青山有病?”
见何皎皎哑口无声,脸色骤变,林梦知道这是说到要害了,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无往不胜。
沉吟片刻,又添了一把火,“你不仅有精神病基因,还不讲伦理道德,居然还和自己父亲打官司,这种劣等基因免费给陆家生孩子,我们也不敢要!”
说着,还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心脏位置,戳了一下,林梦立马收回手指,嫌弃地抓起一张纸巾擦拭手指,生怕精神病通过肢体接触传染给她。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异于地球爆炸。
何皎皎脑袋一下子炸开了,竭力保持的镇定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假象,因为生病,所以她配不上圆满吗?
她面如死灰,止不住地发抖,无形的碎玻璃往喉咙上扎。
心脏好似扔在油锅里反复煎炸,须臾间,心脏表面鼓起一个个板栗大小的气泡,随即变成焦炭,连烟都没有冒,风一吹,化为飞灰。
看她的神色,林梦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站起身,优雅地拎上限量款包包,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故作无奈地叹气,拍了拍她的脸。
林梦傲慢极了,仿佛是高高在上善心大发在施舍,“如果你想做小三,让我儿子一辈子养着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妄图上位,陆家可以考虑让你留下。”
面对羞辱何皎皎默然不语,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呼吸,令她喘不上气。
浑身麻木,心脏又痛又闷,手又开始不受控地发抖,她不愿在林梦跟前暴露出脆弱,双手紧握试图抑制住颤抖,可终究是徒劳无功,手掌带动手臂传至全身。
她不可自抑地浑身颤动,像飓风中的一棵树苗。
林梦逼视着她,冷冰冰地说:“你要是一意孤行,人老珠黄被甩,也是你求仁得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怨不得人。切记,到时候千万不要来陆家发疯!就算疯了,也要记清楚!”
看着林梦扬长而去的背影,何皎皎忽然泄了气,瘫坐在沙发。
心脏好痛,撕心裂肺的痛楚扩散至全身,她紧捂住心脏蜷缩在沙发,泪水模糊视线。
她只是个精神病患者,哪怕身体恢复如初,也携带着精神病的基因。
这样的她,真的配拥有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