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明了。
男宿管那么着急想要拿走护身符,且不希望我们继续查下去,多半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护身符的能力。
当然,多少也带点想借护身符的运气重回巅峰的打算。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还有他重新回家又失踪的妹妹,怎么看都像是“孙先生”的手笔。
孙先生和小女孩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联?
还有她那些超乎常理的手段,用游戏解释可以说是设定,可偏偏每一项都与现实对应。
再加上九号之前的状态和七号的证词,可以确定灵魂交换实验的存在。
那么能抹除记忆和制作有特殊功效的护身符,好像也不奇怪?
个屁。
完全理解不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吗?”二十二号看我面色不对,以为是哪里难到,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这游戏我可熟了。”
“不是,关卡的话还好,只是我好奇小女孩的身世。”
我暂时没有操作,屏幕上的人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从花海醒来,有特殊能力,寄居的那户人家似乎知晓她的来历,但主线剧情完全没有透露,甚至出场都很少,只在取走记忆,修复故事书时才会出现。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选择她作为串联一切的引子?要说关联,孙先生明显更合适些。”
“这就需要你玩到最后了。”她神神秘秘道,“这里只是初步揭晓,后面都是沉浸式体验。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带着你。”
“什……”
还没等我问出口,眩晕感笼罩上来,最后一眼,是笑得灿烂的二十二号、扶额叹气的二十七号,以及——
站在我身后,一脸冷漠的三十五号。
我摁住额头,强制压下不适感,恍惚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三十五号下的手。
但电脑室的边界,不是早就被我关闭了吗?
还是说,不同游戏隐藏了不同的边界?
这显然不合理。
只有三十五号身份特殊这一种可能。
可是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表现。
就连二十七号都在最初无意间显露过气息,十八号也有知情者的影子,三十三号虽然花少,但大家都很听她话。
三十五号……
因为经常跟二十二号混在一起,且她太过显眼包,导致三十五号本身没有太多存在感,想起她时,也只有跟二十二号关系好这一个印象。
她到底是什么存在?
“噗呲噗呲,三号,回神回神。”
还不等我细想,熟悉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我抬头看去,二十二号正冲我挤眉弄眼,要我跟过去。
“这是哪?”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我不自觉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不应该在学校里吗?”
“你不是好奇小女孩的过去?”她表情依旧阳光,“这里就是她诞生的地方啊。”
我转头看向眼前充满科技感的建筑物大门,一时不能言语。
“这是,未来世界?”我有些接受不能。
“进去就知道了。”她扬了扬手里的出入证,“我们是以外派记者的身份过来的,记得按手卡上的信息进行提问,千万不要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我慎重地点点头,抱紧手里的纸笔,跟在她身后进入实验基地。
里面倒是没那么科幻,甚至来说有点朴素。二十二号拿着话筒,熟练地跟接待人员打招呼,npc充当的摄像师在我身旁尽心尽力的工作着,镜头牢牢地锁定在对面两人之间,没有让不该入镜的画面进入分毫。
简单寒暄过后,她打了个手势,摄像师摁下暂停,收拾装备准备去下一个取景地。
我上前几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打开录音笔,根据手卡要求,转换说法,把问题一个个抛出。接待人员挂着客套的笑容,滴水不漏地回答大部分问题,不能说的便含糊过去,只说是保密项目。
我们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也只是工作,没有必要刨根问底,一番客套后,又换了话题。
“这就是中心实验室,我们的研究人员平时就在这里处理汇总各种数据。”隔着一块大玻璃,她为我们介绍道,“它也是这所研究基地最早启用的实验室,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虽然后期基地进行了扩建和改造,但这代表了所有人初心的实验室没有做任何改动。
只要看见它,就会想起为什么坚持这些项目。”
“是一种情怀和证明啊。”二十二号感叹道,“不愧是当代杰出青年,思想觉悟就是高。”
“谬赞了,”他谦虚地说道,“都是基地创始人荀老先生的意思,我们只是遵循和继承他的遗志。”
“继承者和开创者同样伟大。”二十二号恭维道,“荀老先生如果知道你们如今的成就,一定会感到欣慰。”
她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谦和的笑。
有二十二号吸引注意,我退后几步,借助摄像师高大的身躯遮挡自己,注意到几个摄像头的方位后,我打手势示意要去卫生间,她们微不可查地点头,丝毫没有影响到交谈和画面效果。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工作服,面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领我到基地深处。我一边走,一边暗自记下明面上的摄像头方位,在脑海里简单勾勒出整体布局,还出几句声,试图与前面的人搭话。
可惜他根本不理我,我也不想自找没趣,索性闭了嘴。
不一会儿,他停下脚步,站在靠墙的位置,替我指明方向。
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知道算不算有效信息。
我默默记下这个细节,在几个摄像头和那人沉默的注视下,顶住不适走进卫生间。
他不仅没有跟进来,还贴心地关上门。虽然更多是大门正对好几个摄像头的缘故,但也让我有些许好受。
忽然来这里,当然不是真上卫生间。
我走到最后一个隔间,抽出夹在笔记本里的护身符,顺着隔间底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你居然真的来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看去,她不知何时坐到隔间门顶上,两条腿一晃一晃,时不时露出里面的绷带。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