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小俩口分工合作:一个哄小包子洗脸、洗脚,上床听故事,一个收拾碗筷。
等双双搞定,都快八点了。
徐随珠拍拍身边的床沿,示意他坐下来说:“出什么事了?”爽约不像是他会干的事。
“你走那天,我们下水了。”
就算她不问,他也打算如实说。
陆驰骁搓了搓双手,随后凑到嘴边,呵了口热气。让洗过碗的手不那么凉了才揽过孩子妈的肩头,让两人挨得近点,压着声音说话免得听不清。
“找沉船?”徐随珠同样小声问。
“嗯,结果你猜怎么着?”陆驰骁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这事说起来真讽刺,“专家组里有人走漏了消息,也可能被买通了,这点还在排查……总之,境外组织闻腥而来,先是让孙老的两名助手生病,然后把自己的人以潜水员的身份替换了进来……”
徐随珠听得汗毛倒立:“他们想怎么样?独占沉船吗?”
“他们的目的是找到沉船位置。至于找到后会怎么做……”陆驰骁垂眸冷笑了一声,“掠夺成性,早晚翻船!以为谁都会惯他们!”
“后来呢?他们对你下手了?”徐随珠脸色一白,慌忙扯包子爹的领口,想给他来个全身检查。
“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陆驰骁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握住她手解释,“多亏你的潜水服,专家组的那些衣服,我怀疑被动了手脚,陈寅跟着我下水,确定沉船位置,那两人就露出了獠牙,想把我们俩留在海底。如果二对二我是有把握的,谁知陈寅的换气装置出了问题……”
“后来呢?”徐随珠听得惊醒动魄,揪着胸口的衣服,呼吸都屏住了。
“后来,多亏了你收养的点点和虎鲸。”陆驰骁提到功臣,才展露笑容。
危急关头,点点和虎鲸两个大家伙及时来救场:尾巴一扫、震晕一个;血盆大口、吓晕一个。
徐随珠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没事就好。”继而替他们感到愤愤不平,“潜水衣这些装备多重要啊,专家组事先都不检查的吗?这样子,以后谁还敢用他们提供的装备?幸好咱有自己的潜水衣……”
想到这里,她一拍大腿:“回头我多攒些积分,多换几套潜水装置出来,以后咱们的人,咱们自己武装保护。”
陆大佬被她的措辞逗笑了,揉揉她头说:
“这两天,上头已经下文件了,此处沉船,今后归海洋所负责,专家组从旁协助。也就是说,以后用什么人、做什么决定,咱们说了算。经费已经审批过了,马上就拨下来。”
“这是好事儿啊!”徐随珠眼睛一亮。
难怪那天晚上她左右眼轮番跳,敢情真的是福祸相依。
“就是陈寅他……”
“陈寅怎么了?不是说点点和虎鲸及时赶到吗?”徐随珠见包子爹提到手下情绪低落,心里咯噔一下。
“缺氧时间太长,到现在还昏迷着。县城医院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昨天一早转院去了省城,如果省城还是束手无策,我和爷爷商量了,借傅家的直升机,转院去京都。”
说到这里,陆驰骁顿了顿,抿了抿嘴,才犹豫地开口,“孩子妈……”
“你是想问,上回让大哥醒过来的药?”徐随珠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既想救人,又担心暴露她手中的东西,捧住他的脸揉了揉,“那其实算不上药,像是我们这里的维生素和保健液一类的。你需要只管拿去用,但我不敢保证,缺氧导致的昏迷有没有效。”
“试试吧。”陆驰骁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哑声吐出“谢谢”两字。
“谢我干什么!说起来,是我让陈寅半步不离地跟着你的。”
“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陆驰骁揪揪她发梢,“你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你才傻!这么大的事,现在才说?你不知道招待所电话,但可以打到爸妈那里,让他们转告我啊!”
“怕影响你。”
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抱怨。
第二天,陆驰骁带着孩子妈准备的一试管多维素液和基础保健液合成的溶液,驱车前往省城医院。
不管这东西对陈寅有没有效,试总要试的。
徐随珠带着小包子回了镇上。
镇中校门口已经拉上了横幅,迟校长红光满面地站在校门口,和一些家长说这话。
看到徐随珠,连忙招手:“徐老师来啦?”
“这就是徐老师啊?”一旁的家长见状,立马迎上前,见徐随珠一手牵着小包子、一手提着一袋京都特产,忙把那特产接过来,郑重地和徐随珠握了握手,又把特产还给她,“徐老师,我们家孩子以后就交给您啦!这孩子其他科还算过得去,就是英语太差,扯后腿。这次月考才考28分。你说那么多选择题,蒙也能蒙到不少分数吧?他愣生生蒙错。也怪我们,做生意忙,平时没时间管他,高一、高二再怎么差,及格分总有的。结果一上高三,突然间就掉到及格线以下了,最近这次月考更离谱,28分都考出来了。我们做家长的急呀!你应该能理解我们吧?我们俩口子做生意赚的再多,孩子没出息,将来图啥呢?所以拜托您啦!”
徐随珠瞅瞅校长,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迟校长拉她到一旁耳语:“二中转学过来的,转学费给了这个数。”
迟校长竖起一根食指。
“一千?”
“一万!”要不他能接受?
要知道,今年这届高一,是经过笔试的,通体水平摸过底,平均分六十五上下。
有徐老师这门面担当,三年后英语单科怎么滴都能往上涨一波吧?突然来个28分,平均分得拉低多少?他能乐意?
徐随珠忍着笑,朝校长竖竖大拇指:“图书馆扩建的钱有了?”
“小眼神正经点!”迟校长轻咳一声,“人家家长硬给的,说一中、二中的转学费更高,一中最高收过两万五。啧啧!你说,这些家长到底怎么想的?以为学校好、孩子的成绩就万事无忧了?”
“大众心理。”徐随珠叹了口气,“校长,我丑话说在前头,学生自己不配合,28分,别说一个学期,一年我也保证不了一定能拉他上及格线。”
“放心,你按你的进度上课,我让林老师私下给他开小灶,就当加班。这钱,好歹也回馈一部分到学生头上。”
见迟校长已经有所安排,徐随珠也就没再说什么。
学生家长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就感恩戴德地走了。
小包子仰着头瞅瞅长刘海、喇叭裤、单手插袋、自以为很帅的转学生,突然蹦出一个字:“su!”
转学生:“……”
“su!”小包子继续起劲地喊。
徐随珠忍着笑,拉过儿子:“这是哥哥,不是叔叔。”
小包子指指转学生的头发。
“哦,兜兜是看这位哥哥头发和你傅叔叔一样长、你傅叔叔也有一条这样的裤子,所以以为他也是叔叔对吧?”
转学生:“……”扎心窝啊!
这确定不是下马威?
徐随珠牵起儿子,笑吟吟地对新来的学生说:“先去教室跟着大家早读吧!一会儿就上课了。课间去教务处领校服,在校期间尽量穿校服。中午上街理个发,不认识路的话,我让班长带你去。”
“发!发!”小包子雀跃地摸摸自己头上几根毛。
“兜兜也想理发啊?行,等爸爸回来,带兜兜去理发好吗?”
小包子摸摸软秋秋的毛,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