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好像变大了……”
墙上悬挂的灯笼熄灭后,行走在小巷中的两人脚步声似乎也消融在夜色中,听不到一丝声响。
只是没走多远,薛辞便有些受不住这沉寂无声的氛围,没话找话道:“明月,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好像还在不停地出汗,很紧张吗?”
他说完后感觉有些好笑,提着花灯的手不由得晃了晃,引得泡在灯油里的小白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不过身旁的女孩并没有反驳,低着头沉默不语。
薛辞心里有些尴尬,假装咳嗽两声,然后开始转移话题:“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太安静了?”
“嗯。”女孩闻言轻轻点头,轻柔的嗓音落在耳朵里说不出的舒服。
但薛辞听后却是顿了一下,刚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换成另一句:“你还记得出门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现在再说一遍给我听。”
女孩愣了愣:“什么话?我记不太清楚了。”
薛辞叹了口气,语气幽幽:“我不是说了吗,哪怕是上厕所也不要松手。”
“所以我现在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她替换掉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开手,接着一脚将身旁的‘女孩’狠狠踹倒在地。
‘女孩’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猝不及防下脑袋磕在地面上,发出木头撞击石板的沉闷声。
这时,转过身的薛辞已经看清这假扮卫明月的到底是鬼东西。
花灯惨淡的白光照射下,‘女孩’身上的异常都显露了出来,它裸露在外的肌肤细腻,却呈现出一种灰色的木质纹理。
脸庞也精心描绘了五官,但细看就能发现表情僵硬呆滞,没有一丝灵动。
而且为了贴合正常人的模样,它脑袋上甚至盖着一块血淋淋带着头皮的长发。
这副模样放在黑夜中,旁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瞧不出来。
“原来是诡异附身在柳木上的傀儡啊,不过,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薛辞把花灯悬在傀儡的头上,用大头婴儿的鬼气压制它的动作,然后连踹了好几脚,还是感觉不解气。
于是他一抖花灯,将大头婴儿甩出来:“小白,快给这个冒牌货一点颜色看看。”
“嘤?”
大头婴儿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被叫出来,它那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带着一丝茫然,盯着面前挣扎起身的木傀儡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薛辞见状恨铁不成钢道:“小白,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丢进水里淹死的吗?”
“忘了你的心被挖出来挂在树上,还被她们当做零食吃,忘了……住手,别撕太碎了!”
完全被激起凶气的大头婴儿眼里流露出森森寒意,它伸出两只青白发灰的小手,死死扣着木傀儡的脑袋,像是撕纸一样将它撕得东一块西一块,拼都拼不起来。
随着木傀儡被毁,眼前迷蒙的白雾缓缓扭曲撕裂,露出一条狭小的泥道来。
薛辞招呼小白回来,然后提着花灯沿着泥道走出去。
泥道并不短,他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走到尽头,沿途的路上到处都是森白的骨头,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
站在出口处,面对着一片平静宽阔的湖泊,薛辞极力远眺,感叹道:“原来这才是真实的新手副本吗?”
正在这时,旁边一道包含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薛辞,你也出来了,是在找我吗?”
他微微偏过头,模样甜美的女孩就在右手边不远处,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盏煤油灯,不是卫明月还能是谁。
薛辞笑了笑,语气轻快:“是啊,我出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