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侯爷与郡主被召入宫,除了拜见太后,圣上还不经意地提到木兰围,令侯爷带着小郡主前往,圣上的意思是:“小郡主冬天即满十六,也快出嫁,好好玩玩。”
圣上一句不提其它,侯爷自是明白,这是圣旨,当即叩恩。
九王之间一向颇为微妙,三王七王与六王的角力,圣上也是稳坐钓鱼台,今年木兰围,各种事端,难预走向。
侯爷慨然,本不想小郡主前去,但已由不得侯府。自己的女儿成为局中棋子,到底心中愤怒,带着小郡主出宫时,偶遇契丹王,双方施礼,契丹王说:“侯爷可否赏脸喝杯茶。”
侯爷施礼说:“谢契丹王,容本侯先将小女送回侯府。”契丹王微笑说:“不妨,就宁氏马场,近,蹭侯爷一杯好茶,也让小郡主骑会马可好?”
侯爷略迟疑,自家马场,也方便让小郡主玩会,便点头答应。与小郡主同乘一车,仍低声吩咐知会二爷三爷。一行人去到宁氏马场,之前契丹王于此见过珍珠,知道马场不大,但茶室俱佳。
侯府收到消息后,三爷已带着三公子已在马场等候。契丹王与侯爷今天意不在策骑,并不上马,一起在场边看了会小郡主骑马,然后才进茶室。茶过三巡,契丹王开门见山说:“今日圣上该是下旨侯爷前住木兰围吧?”侯爷微笑:“契丹王消息灵通。”
契丹王:“侯爷担心的事,本王明白,我契丹会保小郡主平安。”
侯爷抱拳:“谢契丹王,我宁氏倒也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契丹王直视侯爷,目光威严:“本王见小郡主,如见我的女儿坦娜,侯爷仍不信本王一腔诚意。”
侯爷一怔,毫不退让说:“谢契丹王好意,但棠儿不是她人替身。”契丹王哈哈一笑:“若然六王与几位王爷起事,宁氏并无官位,有几成把握能护着小郡主?”
侯爷怒,冷声说:“那就请契丹王放长眼看看。”契丹王微微一笑:“本王决无轻视宁氏与侯爷之意,望侯爷让本王收小郡主为义女。契丹就站在郡主身后。“
再提此事,侯爷已然不快,一时气氛凝固。此时,小郡主也来到茶室门外,喊了一声爹爹。下人打开门,小郡主入得茶室,只见侯爷脸色铁青,契丹王却微笑看她。行过礼,望向侯爷,侯爷缓声说:“棠儿过来。”
小郡主站到侯爷身边,侯爷再说:“契丹王屡次襄助棠儿,棠儿,拜谢。”
小郡主一怔,亦不知发生何事,只好乖乖照做。契丹王抬手免礼,望着小郡主说:“郡主可愿与本王结为义亲?”
小郡主一惊,不由得望向侯爷,侯爷面无表情,示意小郡主自己回答。小郡主明白过来,侯爷碍于身份,必定无法强推,她到底是晚辈,说错话顶多是不敬。于是大胆回话:“晚辈不愿,谢契丹王。”
契丹王不说话,直视小郡主,双目冷峻,不怒而威,小郡主也直视于他,毫不退避。她知道无须给理由,理由均是牵强,干脆耍孩子心性,直说不肯,奈她如何。
室内一片安静,契丹王眼带寒光,小郡主毫无怯意。侯爷亦未拦着小郡主,由着她自己处理。好一会,契丹王哈哈一笑,看着小郡主柔声说:“好,以后再说。”遂站起抱拳致意侯爷:“侯爷好福气。”然后大步走出茶室。
侯爷轻出一口气,牵起小郡主也步出茶室,叹息这丫头聪慧且胆色过人,她倒是什么也不怕,唯一的弱点是情义太重,她想周全的人和事太多,只怕最终还是伤到她。侯爷不由得又想起老和尚谶言,心中更是隐隐担忧。
小郡主看出,噘嘴说:“契丹王对棠儿也挺好,但棠儿依旧不愿,棠儿只有一个爹爹。”
侯爷搂过小郡主,怜爱地说:“今年木兰围,怕是与去年不一样,棠儿要面对的事或许更多。”
圣上下令,小郡主就已明白,马上宽慰侯爷说:“遇事化事,棠儿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