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书知跟母亲聊完了,时远行才站在墓前郑重其事地三鞠躬。
“母亲,您放心, 以后我定会好好爱护知知,永远做她最坚固的后盾,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微风徐来,男人诚挚而坚定的声音融进风中,拂进秦书知耳中,她就这样看着身旁的男人,情绪涌动的眼中微微有些泛红。
两人在墓地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下山途中,时远行问,“亲生父母这边,你还有其他亲人在吗?”
秦书知摇摇头,“早年间我爸妈也帮我寻过亲,但我生父不详,只从当年母亲口中得知,生父在她怀孕期间就不在了。”
“至于母亲,她是个孤儿,当年她孤身一人怀着我,营养不良身子弱,生我的时候身体严重亏损,在医院躺养了近三个月最终……还是去了。
所以,她亲生父母那边没有亲人了。
时远行看着她落寞的神色,心一疼,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秦书知侧头对上怜惜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我没事,事情都过去二十几年了。”
她出生三个多月,父母就双亡,她对亲生父母根本没有什么记忆印象。
她甚至……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连怀念,脑子里的身影都是靠想象的。
两人牵手慢步往山下走,秦书知继续说,“我到了秦家后,我妈妈每年今天都会带我来祭拜我母亲,有时候我爸爸和弟弟也会陪我来。”
偶尔她还会独自一人来看看母亲,在墓前跟她说说话。
尽管她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尽管她现在有一个很健全幸福的家,但她心中还是有这位含辛孕育她,艰苦生下她的母亲的一席位置。
秦书知看向时远行,“你是除了我和爸妈弟弟以外,第一个来祭拜我母亲的人。”
闻言,时远行眼中闪过意外。
沈奕琛跟她在一起三年,甚至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都没有来祭拜过?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秦书知扯了扯唇,“他没来过。”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刚在一起的那一年的今天,刚好是沈氏旗下一个酒店的剪彩日,他觉得这种日子不适宜来墓地这种地方。”
时远行:“……”
他有病。
“第二年的时候,他本来是要来的,结果公司临时有个会议,他就爽约了。”
时远行蹙眉。
沈奕琛真tm是个垃圾。
“至于今年的……呵,他也没资格来了。”
以前秦书知觉得沈奕琛最是看重公司,所以因为工作上的事不能来,也情有可原。
如今再回头看,她才知道,人家只是没把她母亲当回事罢了。
当然,这些对于秦书知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再次说起这些事,她心中更是掀不起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甚至觉得,幸亏沈奕琛没来过,不然,她觉得母亲的墓前都会被他这种渣气污染。
握着她的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握紧了些,时远行对她说,“别难过,为这种人不值得。”
秦书知对他弯唇笑了笑,“我不难过啊。”
她将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举起来,“我现在有时先生陪着,满足着呢。”
时远行看着她,目光温柔,“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想来看母亲,我都陪你来。”
秦书知心中动容,轻声应,“好。”
她相信,她的母亲,也会很满意她的这个女婿的。
*
今天晚上有个圈子里的朋友生日,沈奕琛本来没打算去参加生日party。
但陈进见他一整个周末待家里不出门,便打电话好说歹说要他去。
沈奕琛想着,反正在家也是一个人喝闷酒,去了还能找陈进一起喝,便去了,甚至比陈进还早到场。
现场已经很热闹,都是一些圈子里的富二代。
沈奕琛在这些人里是比较有面子的,他来了,大家都热情打招呼,寿星更是亲自把他请到了围着一大群人喝酒玩闹的桌子的上座位置上。
陈进还没来,他也不怎么搭理旁人,独自坐在那喝酒,不一会,旁边坐着的男男女女玩起了游戏。
闹哄哄的。
沈奕琛听得烦躁,干脆独自拿了酒瓶到一旁安静的角落去了。
期间有人过来跟他搭话,可他爱搭不理的,而且整个人阴阴沉沉,大家也就不敢上去惹他了。
一瓶酒都被他喝得差不多了,陈进还没来。
【你再不来,我走?】
他给陈进发信息。
陈进,【马上就到了。】
沈奕琛这才收起手机,摇晃着起身走向洗手间。
在经过刚刚那群玩游戏的人附近时,他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那我问你们男生一个问题,都说白月光对你们男人的杀伤力很强,这是真的吗?”
在座的好几个男人呵呵笑着不回答。
忽地,有个男的说,“这个问题,琛哥应该最有发言权。”
闻言,沈奕琛脚步猛地顿在了转角处。
一个女的问,“深哥是谁?”
她旁边的男人笑着说,“就是刚刚坐在上位,你说人家帅,想上去发骚的那位。”
“啊,所以他有白月光?”
“那可不。”刚刚那个男人压低声音说, “琛哥前女友前不久回国,琛哥立马就把跟了他三年的未婚妻给甩了,连婚约都解了,就是为了和那个前女友复合,你说白月光的杀伤力强不强?”
“吓?有没有搞错,这也太渣了吧。”
那个本来粉沈奕琛颜值的女人顿时滤镜碎一地,“为了个前任抛弃陪伴三年的未婚妻,那他的未婚妻也是够倒霉的。”
“男人嘛,反正都玩了三年了,自己心里的那位回来了,那这个玩物当然是……”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在桌子中间炸开,酒瓶杯子被砸的哗啦响。
话说得正起劲的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重拳。
一旁的好几个女生同时尖叫起来。
现场乱作一团。
……
陈进刚进来,就看见沈奕琛抓着一个人摁在桌前疯狂地往死里揍,旁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陈进懵了一瞬,回过神赶紧上去把沈奕琛拉住。
“别打了,再打出事了。”
他紧紧抱着沈奕琛的肩膀,扭头冲一旁发呆的两个男的喊,“还不赶紧过来把人带走。”
旁边的人这才慌忙去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扶到一旁。
沈奕琛用力甩开陈进的桎梏,大口喘着气,阴沉着一张脸环顾众人,“我没有抛弃我未婚妻,更没有跟前任复合。”
他阴骘凶狠的目光落在那个被他揍得嘴巴还在流血的人,冷声发出警告:
“以后谁再敢乱造谣,我把他的舌头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