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凤元的安排下,酒楼之内,歌舞升平,众人欢饮。
无论大乾文人还是南疆才子,都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目的,陷入了眼前的欢乐中。
汪经纶坐在最偏僻的位置,死死的盯着眼前和睦的氛围,眼底满是不甘。
这该死的徐凤元,就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还有这些文人,也一个个都是没有意志与抱负之人,竟这么轻松的就着了徐凤元的道儿!
他正满心愤懑,一杯接一杯的怒饮,突然一道声音自他耳边响起,“汪大人,此酒虽好,但可不要贪杯啊,别忘了,你是陛下亲封的接待使,可是要负责南疆太子在大乾一切事宜的,万一你醉了……”
“出了什么事,如何向陛下交差呢?”
汪经纶回眸,便看到了他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徐凤元。
又是徐凤元!
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本官的事情,就不劳徐世子操心了。”他冷冷的道。
徐凤元嗤笑一声,“本世子才不屑于操心你的事,只是,昨晚,有人因为你来求过本世子,看在对方态度诚恳的份上,本世子才想对你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哼,琦玉年少无知,故而才会被你蛊惑,徐凤元,你看着好了,只要有本官一日在,就绝不会让她被你继续迷惑下去,更不会让你有接近她的可能!”
“你,更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提及昨夜的事情,汪经纶瞬间炸了毛。
父亲在流放路上被人害死,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即便他二者意见不合,但他也绝不能容忍,唯一的妹妹被徐凤元欺骗,玩弄。
“是吗?那本世子倒要看看,汪大人你有多大的本事。”徐凤元冷笑一声,便从汪经纶身侧走过。
汪经纶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为躲避众女几乎逃到殿外的南宫翎,眼底掠过一抹阴险之色,继而对身侧之人吩咐,“去,告诉那位,可以动手了……”
风轻云淡,月光皎洁。
为了逃避室内那些献媚讨好的女子,南宫翎逃到了门外。
清凉的夜风吹拂下,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待他轻松多久,徐凤元又出现在了他身后,“美人如云,南宫太子不在内享受,却逃到了此处……”
“莫非,是本世子安排的女子,入不得太子的眼?”
“其实,除了这些之外,红袖招内还有不少绝色,如若太子不嫌弃,本世子可带你去任你亲自挑选。”
“不,不必了。”眼看徐凤元拉着南宫翎就要去红袖招,对方连忙拒绝,“孤乃南疆太子,更代表南疆颜面,怎么能如他们一般胡闹?”
“世子与他们共欢就是,孤要想想议和之事。”
“太子真的想议和吗?”徐凤元突然认真的盯着南宫翎,问。
“徐世子何出此言?”被这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南宫翎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刺穿了般,极为不自在。
徐凤元不疾不徐道,“据本世子所知,太子入京之后,并不关心议和面圣一事,反而对汪经纶暗送殷勤……”
“众所周知,本世子与这汪经纶可谓死敌,太子这么做,当真是为何议和吗?”
“还是说……南宫太子打着议和的名义入京,实际上,是想搅乱大乾,对永安王府不利?”
“……”原来,徐凤元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
南宫翎心中一惊,但旋即又不明白,徐凤元既然一直以来都以纨绔形象面世,今日又为何要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些问题?
难道对方就不怕暴露了多年伪装?
而且,即便对方将此事拿到了明面上问,他也一定不会如实回答啊。
这厮,难道脑子进水了?
不,不对,南宫翎可不觉得徐凤元是个简单的人。
他深深的看着对方,许久后才开口,“世人都说永安王世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可孤却不这么觉得。”
“世子心思缜密,有头脑与谋略,又懂得隐忍,多年来臭名昭着,怕也是在故意藏拙吧?”
“徐世子刚刚问了孤一个问题,那孤,现在也要问徐世子一个问题……世子藏拙多年,是为了什么?”
二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陡然间一阵电光火石。
接着,二人又很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南宫翎率先开口,“其实,永安王骁勇善战,忠义无双,这些年来,杀了我南疆无数勇将,也正是因为有他,大乾才可防范住我南疆的几轮进攻……”
“若无永安王,大乾怕是早已山河破碎,满目疮痍,对于这样的英雄,不仅仅是孤发自内心的佩服,就连父王也一样。”
“乾帝昏庸多疑,最擅制衡之术,频频对永安王府不利,世人皆知,根本就不值得永安王府效忠!若永安王能成为南疆的朋友,孤保证,永安王府的前途一定比现在好!”
“南宫太子这是想让我永安王府叛国了?”徐凤元反问。
南宫翎笑了,“徐世子觉得,眼下的大乾和皇室,哪个值得永安王府效忠呢?”
“可南疆皇室就一定值得吗?”徐凤元又问。
南宫翎先是一愣,后拍着胸脯保证,“世子尽可放心,我南疆素来爱才,从未有过不容功臣的旧例,若永安王府成为南疆的朋友,什么汪经纶,大乾皇室,俱都不会被南疆放在眼里。”
“呵。”徐凤元冷笑道,“太子现在这般说,是因为需要永安王府,对付大乾,可若有朝一日,南疆皇室掌控大乾,登上至尊之位,手握重兵的永安王府,如何不会引起南疆皇室的忌惮?”
“都是一样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把龙椅,血脉亲情都可以不顾,何况区区永安王府?”
听着徐凤元的话,南宫翎眉宇紧蹙,想再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即便他可以花言巧语,欺骗对方,可也得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世子说的不无道理,孤会好好想想的,若有了妥善解决之策,还望能与世子再度谈心。”南宫翎道。
徐凤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比起以后的事,南宫太子最好还是先活过了今夜……”
“此话怎讲?”南宫翎不解。
徐凤元道,“南宫太子自来大乾就将自己当做了操盘者,可却不知道,你也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子。”
“你将别人当做棋子的同时,别人又如何不想利用你呢?”
徐凤元的话刚落,便有一名穿着轻纱长裙,黑丝,蒙面的女子端着美酒走向二人。
那女子酥胸半露,腰肢纤细,玉腿修长,可谓绝色。
可在经过徐凤元时,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恨意。
“世子,南宫太子,请用酒。”她先后给徐凤元和南宫翎倒了一杯酒。
在酒杯递给南宫翎的时候,她眼底绽出一抹凛冽的杀意,然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袖中祭出,直刺对方要害!!!
南宫翎陡然大惊,什么情况?
徐凤元想杀他?
而徐凤元眸子一眯,完全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终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