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八四年,光和七年,十二月冬。
李信发兵十二万,出并州,取定襄,袭河套,攻破匈奴王庭,得奴兵三十万。
其后连战连捷,收复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高阙等六郡之地。
其后更是吞并阴山南北,诸夏百部,及前后西三套平原等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此战夏军威势大涨,西域震动,鲜卑侧目,乌桓仓惶,各方势力,无不开始关注这个最新崛起的李夏势力。
河套战事结束,大单于夫罗被臧霸斩首,右贤王呼厨泉远遁漠北,左贤王刘豹尚在洛阳,难以北顾。
各部匈奴,虽有零星抵抗,但在主力覆灭,失去首领,和王庭组织的情况下,些许反抗无伤大雅。
唯一可惜的是,呼厨泉这名右贤王,匈奴的三号人物,最终还是逃了出去。
短时间看上去,这个丧家之犬,没了威胁,但总归是一个隐患,算是河套战事的瑕疵吧。
为了早日收服匈奴各部,太史慈与臧霸等人,更是马不停蹄,领军在河内掠地。
大军过境,铁蹄踏处,各部匈奴有顽抗者,也有望风而降者,但总体还是后者居多。
匈奴主力已灭,各部闲散四方的大小部落,遇到太史慈与臧霸这两名万人屠的悍将,若敢于反抗下场可想。
此战李信不但出兵击败匈奴,收复了并州以往陷落的六郡故地。
还占据了肥美的前后西三套平原,和几字弯的大半地区,以及掠夺了匈奴三百年所积累的底蕴人口。
人口暂且不提,单是古黄河几字湾内,丰茂的水草肥沃的土地,便可牧可耕。
正所谓黄河九曲,唯富一套,后又有塞上江南之美称...
以三套平原,和周围配套的地理环境,若开发得当,承载七八百万人口,根本不是问题...
此时整个并州,加上阴山南北,河套平原,和几字弯之地,及陆续臣服的诸夏各部...
东西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然冉冉升起了,一轮崭新的太阳...
现在的李信,已然有资格也有能力,祭祀黄帝,秉承古夏法统,执掌黄天意志...
…
河套美稷,王帐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帐门处,是典韦那万年不变的铁塔金刚,帐内只有贾诩和逢纪侍立左右。
二人都是李信心腹,而接下来商议的事情,乃是关乎夏军未来生存,乃至争霸天下的保障,不得不谨慎。
其实这种关乎夏军未来的大事,理应召集军中将领,一起商议决断。
但此刻太史慈与臧霸领军在外震慑不服,其它如徐江韩忠等还不够资格。
这种时候,贾诩与逢纪两位智者的意见,便至关重要了。
李信处理完一些琐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战争虽然结束,但更多复杂的事情,却接踵而来。
他领军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但是现阶段治理地方复杂的政务,还真有点力有不逮。
自从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乱世,李信不是在砍人,就是在带兵砍人的路上,根本没多少机会休息,或者去思考治理地方问题。
哪怕是当初打下并州,也是郭图逢纪贾诩等人在旁边打理,具体事务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但是今日尝试着处理一些问题后,感觉自己这些年的书真是白读了,哪怕是经过几年应试教育,也应付不了。
李信愁的直挠头,转向两位心腹谋臣,询声道:“匈奴战事已经落幕,这河套膏腴之地,关乎我军未来根基...”
“到底该如何治理,留何人镇守,需要一个章程...”
“主公!”逢纪适时前一步道:“依吾之见,当调公则兄,前来河套主持政事!”
“公则跟随主公日久,处理繁杂琐事经验丰富,其总管并州以来,其中成绩有目共睹...”
“嗯!”李信闻不置可否,他又把目光转向侍立在侧的贾诩:“文和以为呢!”
“河套民生政务,非公则先生不可!”
贾诩顿了顿,便又言道:“内事有大总管处理,当无虑也,然军事要略,却需主慎重斟酌!”
“那以先生之见,镇守河套之重任,当于何人!”
“非臧霸与郭藴将军莫属!”
“郭藴!”逢纪也是神情一悸,心有疑虑。
臧霸作为豫州时的老人,又是主公心腹嫡系,坐镇河套无可厚非。
但郭藴作为新附将领,其麾下奴兵又多有不服,这种情况下让其统军在外,有些不能理解。
要知道那可是三十多万青壮奴兵,还是发配了刀甲弓箭的,且经过攻城惨烈,见过血的士兵。
在雁门一系,诸多健将的统率下,保不准会变成下一个李屠夫。
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若到时对方反复,夏军恐怕会养虎为患。
“就是郭大人!”
贾诩上前一步低声道:“元图所虑者,不过其手下那三十万奴兵罢了!”
“这些人无论是安置在雁门,还是并州其它郡县,皆是不稳定之因素!”
“如此不如把他们留在河套,留在北朔边郡,在由臧霸将军率领漳河铁骑,在河内节制,便无甚忧虑...”
顿了顿,贾诩继续道:“若主公还不放心,只需严格控制其军粮补给,以及战马等战略物资,想来郭大人应该能认清形势...”
“如此主公不但消除隐患,还能保证西疆安稳,岂不一举多得....”
夏军虽然接纳了并州一系将领,但军中众将包括贾诩这些谋士,仍然对郭藴等人多有防范。
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因为郭藴麾下,有三十多万经过战阵的士兵。
虽然他们以前是奴,但现在确确实实为兵,是手握枪矛利刃的兵。
再加上雁门众将,张辽、高顺、曹性、成廉、以及魏越等兄弟,都不是易与之辈。
这些健将的统兵能力,贾诩在之前的攻城之战中,已经见识过了。
可以说,郭藴和雁门众将,已经隐隐有一飞冲天之势...
当一个团队中,领导者力量失衡的时候,内斗倾覆不是没有可能。
以前这些人迫于大势,迫于夏军的压力,不得不低声做人。
但现在呢,李信给他们补充了武备,补齐了兵种空缺,若让他们站稳脚跟,在给些时间沉淀积累,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河套重地,又关乎夏军又一安身立命之本,贾诩逢纪等人心有疑虑倒也正常。
所以贾诩才会献策解忧,河内平原一马平川,只要夏军能严格控制战马物资,不给郭藴等人配置骑兵。
到时就算事情有变,仅凭三十万步兵,想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浪。
就算有变,也能给夏军争取到,足够的应对时间。
骑兵也是要训练的,不是说攻城掠地,得了战马,就能迅速成军的。
夏军的漳河铁骑,也是经过无数磨练,和艰苦训练,及海量的资源堆积下,才能上阵作战。
除了骑兵,郭藴兵团的军粮命脉,也被捏在夏军手中。
而臧霸又率军,在河内节制,只要扼守住朔方通黄河渡口的战略要地,便无甚危险
朔方边郡,地处阴山脚下,北接鲜卑,西据乌孙羌渠等蛮夷胡族,加上前套平原等匈奴新附之地做为缓冲...
以并州诸将,嫉胡虏如仇的秉性,他们应付这些胡虏,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精力,去考虑某些复杂事...
所以贾诩为了主公大业,可谓是用心良苦,绞尽脑汁...
李信沉默片刻,出言道:“文和言重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郭将军即奉吾为主,便不会有所猜疑,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
他虽然口中说着用人不疑,但思虑一番,最终还说是采纳了贾诩的意见。
李信直接定下基调道:“调公则主政河套事务,臧霸坐镇河内!”
“在调郭藴兵团,明日北上朔方,驻守高阙,戍边拒胡...”
“如此...河套大局定矣....”
李信定下军政人选之后,便把目光转向逢纪:“元图啊,能者多劳,公则尚在晋阳,这匈奴事务便暂且由汝处理...”
“这!”逢纪瞬间傻眼,你让他溜须拍马出点阴损的主意,或者处理寻常郡县之事务尚可。
但处理一州之地,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地域上的政务,他虽有能力,但真的不想搞,而且各部匈奴刚刚归服,其中关系更是难言。
这般错综复杂的事,岂是自己能治理的,难道要像郭图那样,每日秉烛夜勤,熬成皮包骨?
逢纪心中为难,很想拒绝:“主公,纪实在不善此道...”
“怎么,元图难道不愿为吾分忧,还是想吾日理万机,累倒在这案牍之上...”
李信打了个哈欠,他虽有日理万姬之能,却没有日理万机之心…
老子辛辛苦苦,南征北战,打下偌大底盘,可不是为了操劳过度。
咱也想,好好的休整休整,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
李信上前,拍了拍逢纪的肩膀,安慰道:“河套之事,汝尽管放手做,大胆的干,左右不过一群匈奴胡种…”
“纵使出了事,惹出乱子,都由本帅给你兜着…”
“汝暂且坚持一二,要不了几日公则便能赶来接手,辛苦一段时间,权当磨练...”
“这...谢过主公栽培...”
眼见主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逢纪即使心有千言,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