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诡谲,盟主段无海的府邸,今夜被血光与恐惧笼罩。
笛飞声与方多病本是为探寻一件江湖秘宝而来,未料陷入这等绝境。
那头发着绿光的纯白雪狼,便是段无海的秘密杀器。
它在暗影中蛰伏已久,此刻现身,专为取闯入者性命。
笛飞声身为武学大家,纵横江湖罕逢敌手,可眼前这雪狼的灵活与凶悍,让他也打起十二分精神。
刀光霍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劲风,似要将空气撕裂,可那雪狼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尖锐的爪子顺势挥出,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痕。
“方多病,你快带她们离开,我来对付这畜牲。”
笛飞声连忙喊道,声若洪钟,震得四下里窗棂嗡嗡作响。他深知方多病武功尚浅,此刻这等凶险局面,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方多病环顾四周,心下明白自己留下确实帮不上大忙,当务之急是先救这三个无辜受伤的女子。
他咬咬牙,点头应道:“阿飞,你小心!”
随即俯身背起一位姑娘,向着府门奔去。
刚到门口,那雪狼发出一声嘶吼,似是要冲破笛飞声的阻拦前来阻拦,好在笛飞声刀法突变,用凌厉的攻势将它暂时困住。
方多病不敢停歇,在府门外的小巷子吹响了哨子,这是云姑娘给的联络方式。
须臾,便有几个身手矫健的身影闪现。
“快,将这位姑娘安置好,莫要声张。”方多病急促吩咐,又转身冲入府内。
此时的笛飞声已与雪狼斗得难解难分。
雪狼似乎摸清了他刀法的路数,几次佯装进攻,引得笛飞声出招后,突然变向扑咬他的下盘。
笛飞声见状,猛地提气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刀自上而下狠狠劈落,那雪狼敏捷后退。
可这一回,它的后腿还是被刀锋擦过,划出一道血口。雪狼吃痛,眼中绿光更盛,疯狂反扑。
方多病二次返回,背起第二位姑娘时,那雪狼竟挣开笛飞声的压制,朝着他扑来。
好在笛飞声反应奇快,掷出手中匕首,直直插入雪狼肩胛,迫使它改变方向。
方多病趁机逃出,冷汗早已湿透后背。
待方多病将最后一位姑娘也背出,笛飞声瞅准雪狼因狂怒而露出的破绽,倾尽全身功力于一刀。
那光芒耀眼的一刀直直刺入雪狼脖颈,雪狼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方多病把三个姑娘交给前来接应的云姑娘的手下,急道:“你们将这三人先带回莲花楼,让云姑娘医治,我还得回去。”言罢,他又匆匆返回盟主府。
府内一片死寂,唯有笛飞声持刀而立,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庆幸。
夜色如墨,盟主府内的血腥之气尚未散尽,笛飞声一番激斗后小憩片刻,待精气神稍复,便起身走向那具雪狼的尸首。
他手持利刃,刀刃在黯淡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俯身挥刀,动作干脆利落,瞬间将雪狼开膛破肚。
周围静谧无声,唯闻刀刃切割皮肉的细微声响,血腥味儿愈发浓烈地弥漫开来。
不一会儿,他从狼腹中取出一颗色泽暗沉、却隐隐透着光泽的雪狼胆,那可是这雪夜搏杀的战利品。
笛飞声在密室中四处翻找,目光终于锁定一个古朴的玉匣,他小心翼翼地将狼胆放入匣中,再用丝帕层层裹好,珍而重之地揣入怀中,似怀揣着这世间最贵重的宝物。
方多病在一旁瞧着,满心疑惑,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阿飞,你这是?”
他挠挠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笛飞声,心想这平日里只知好勇斗狠、痴迷武学的狂人,怎会突然对这狼的内脏感兴趣。
笛飞声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你这小子见识短浅”的嫌弃,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雪狼胆疗内伤有奇效,虽比不上观音垂泪那般稀世难求,可也是一味难得的良药。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放着狼胆的胸口位置。
“李相夷不止中了毒,还有很重的内伤,这雪狼胆可以帮他治疗内伤。”
提及李相夷之名,笛飞声的语气不自觉地缓了几分,冷峻面庞上竟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关切。
方多病闻言,不禁侧目,眼中满是诧异,上上下下打量了笛飞声一番。
在他印象里,这阿飞狂傲不羁,江湖之中,除了李莲花,旁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遑论这般用心留意、事事操心。
此刻见他为了李相夷如此劳神费力,心底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原来这看似冷硬的武痴,内心竟也藏有这般柔软之地,为了对手、为了江湖道义,不惜涉险犯难。
“没想到,阿飞你竟如此在意李相夷……”
方多病喃喃自语,话语中既有惊讶,更有几分对这份江湖情义的动容。
笛飞声未再接话,只是望向远方,夜色沉沉,仿若他与李相夷之间那些纠葛过往,都在这无声中一一浮现。
“好了,我们快出去,这么大动静,一会肯定有人过来查看,我们赶紧去别的地方寻解药。”
方多病压低声音,神色间满是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溅上的狼血,显得有些狼狈。
笛飞声闻言,连忙起身,手中长刀一抖,甩掉刃上血珠,反手将其收入刀鞘,“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夜里却仿若惊雷。
此地他们已搜了许久,各个角落翻了个遍,连暗格都没放过,却愣是没有找到解药的影子,想来那老狐狸段无海狡黠多疑,定是将其藏在了极为隐秘的别处。
方多病也不敢磨蹭,两人手脚麻利地将打斗留下的痕迹简单收拾了一番,把翻乱的物件尽量归位,试图掩盖有人闯入的迹象,而后猫着腰,偷偷从密道溜走。
夜色仿若浓稠的墨汁,将盟主府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借着这夜色掩护,如鬼魅般在府里穿梭、摸索,身形快而不乱。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可他们依旧一无所获,每一间屋子、每一处庭院寻下来,皆是失望而归。
方多病脚步渐缓,脸上满是气馁之色,胸膛急促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满是挫败感。
可一想到还在莲花楼中被毒素折磨得形容憔悴、生死未卜的李莲花与李相夷,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噌”地冒了上来,咬咬牙,继续埋头搜寻。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指引,二人误打误撞,竟摸到了段无海的卧房。
房间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想来那主人还没回来。方多病与笛飞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庆幸与决绝。
他们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前,笛飞声抬手,手指轻轻点破窗纸,侧身窥探。
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奢华,一张雕花大床居于中央,床幔低垂;
两侧桌椅摆放规整,墙上挂着几幅墨宝,看似寻常,可二人深知,越是平静表象下,越可能暗藏致命危机与他们梦寐以求的解药。
笛飞声率先推门而入,脚步轻得仿若踩在云端,方多病紧跟其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到外面的侍卫。
二人分头行动,开始细细翻找起来,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着桌椅的榫卯、床榻的暗格,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