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看着被喷了一身血点子的郑云:“郑师兄这衣裳啊,换不换的也没啥区别,你怎么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
郑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有些无奈:“唉,何宗主急火攻心,需要时间缓缓。”环顾四周后,再次叹息:“毕竟是一辈子的心血啊。”
这满地的尸首,也都是天云宗多年培养的弟子,修炼资源不知道砸了多少,这些都是天云宗发展的助力和底气,如今,全都毁于一旦。
看着禾苗苗沉默严肃的在思考,宗堇棠小声问道:“苗,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儿来,禾苗苗说道:“我在想这次证道盟做的事儿和之前不一样啊。
听说他们在各处制造麻烦,各小队去解决麻烦,与证道盟的人也会有接触,可大部分都不恋战。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扰乱秩序,若是可以伤一两个小队队员那更好,如果不行也不会死战。
可为什么对天云宗下这么重的手。
显然,这次来天源城的人数不少,至少得有五六个。”
百里补充说道:“不止,何宅就三个,这里看着这些伤口,都是不同兵器造成的,这里至少有五个。”
听到禾苗苗的话,郑云也恍然大悟,拳头打在掌心:“对啊,我们也解决很多次麻烦了,确实如禾师妹说的那般。
他们制造一些麻烦,扰乱秩序,让百姓人心惶惶,但是每次组队的都是三四个人,两三个人的时候也有。
基本上不会与小队成员正面冲突,若是对上,大多也不恋战。”
这几年,禾苗苗和宗堇棠被困归墟,百里墨在明阳山闭关,呼延川大多时候都在虚空岛,只有墨哈哈对九洲大陆的情况最为了解。
禾苗苗也问过,他们一般都会制造哪些麻烦,总结之后,基本上都差不多,投毒,收拢山匪打家劫舍,利用妖兽制造混乱,杀人制造恐怖氛围引起骚乱。
最严重的几次,是同时发生的,是好几个城池突发麻风病,是证道盟的人将麻风病人用过的东西投放到城内。
最多的最频繁的还是利用妖兽,控制妖兽杀人霍城,像上次那样用成群的老鼠,还利用蝗虫啃过粮食等等。
都是一些繁琐、麻烦、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解决的麻烦。
九洲大陆大大小小的宗门数不胜数,劫杀这些宗门弟子也是他们常用的手段,这些宗门实力不强,难以与之抗衡,就会向大宗门求援,但是像这样灭门的还从未发生过。
几人对视,都察觉到此次事件的不寻常。
郑云犹豫片刻开口说道:“禾师妹,此事事关重大,不止后边还有没别的阴谋,那个抓住的人,师妹能否去审问一下?”
他们审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问出了,若是没有灭门这件事,问不问的出信息也不是特别重要,可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郑云心里也明白,禾苗苗不想参与何家的事情,但也没办法了。
禾苗苗倒是没推辞,点头答应下来:“好,我回去看看。”
“郑师兄,弟子去帮忙吧。”天云宗的一名弟子站出来,对着郑云拱手说道。
禾苗苗看着他,半晌冷哼一声。
百里墨脸色也不太好,对着郑云说道:“让几名天云宗弟子陪着,还有周师兄和吴师兄也一起吧。”
郑云 有些尴尬,瞪了天云宗弟子一眼,点头答应。
吴师兄和周师兄是郑云小队的队员,其中一位是无极宗弟子,一位是沧浪宗弟子。
外加上三名天云宗弟子,一行人离开了这满是尸体的地方。
天云宗的三名弟子跟在几人身后,一言不发。
沧浪宗的周师兄,在百里墨身边,随意的和他搭话:“百里兄,我常听叔叔提起你们,尤其是禾师妹。”
百里墨疑惑的嗯了一声,倒是一旁的墨哈哈反应过来:“你叔叔,是周执事?”
周师兄连忙点头:“对对,墨兄还记得?”
禾苗苗走在最前面,回过头看了周师兄一眼,确实有点像,问道:“沧浪宗如今什么情况?”
当初周执事和何执事跟随何大长老一同到万剑宗,那时就看得出周执事对何家那俩货有意见。
周师兄小声说道:“何执事死了,何大长老因为立场问题如今有些尴尬,其他长老主张调查,但是宗主一直不点头。
加上这些年各种事情太多,也顾不上,总之我觉得跟随小队在外面挺好的,宗门里也是无法安心修炼。”
百里墨看向吴师兄问道:“吴师兄,霍风师兄还好吗?”
吴师兄突然被叫,反应两秒才回答:“还不错,不过也很久没有师兄的消息了,师兄和苏师姐一样,带着小队到处跑。”
禾苗苗声音从前面飘到后边:“哪里是一个人立场有问题啊,我瞧着,可不止啊。”
周师兄脸色不好,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他也有所怀疑,尤其是他叔叔严肃的告诉他,不要回宗门时,他就察觉到宗门可能会有异动。
没想到,禾苗苗只是听到一些消息,就能有这样的判断。
回到何宅,禾苗苗没有参与审问,自然不认识何宅的地牢。
是天云宗弟子带路,门口 有人守着,走进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一个人被吊在木架上,低垂着头,水珠混合着血迹,顺着他的头发、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
整个牢房安安静静,只有滴答的水声。
见到那人的那一刻,禾苗苗眉头蹙起,一股不安感充盈着内心,站在距离那人几步之外停下,呼延川刚要上前,被禾苗苗一把拽住。
转身对天云宗的弟子说道:“检查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带路进来的天云宗弟子就站在禾苗苗斜后方,听到她的话整个人愣住了,马上看向看守地牢的弟子。
那名弟子连连摆手:“从昨天宗主离开,就这样,没动过。”
听见这样的回答,他面色稍缓,在看向禾苗苗时,掩饰不住的烦躁和不满,甚至还瞪了禾苗苗一眼,好像是在说她事多、麻烦。
迈着步子,踩过湿漉漉的地面,走到木架前,一把捏住下巴,把脸抬起来,只一眼,他瞳孔收缩,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