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间里只有顾香雪与杜姨娘。
顾香雪嗔怒道:“娘，你为何让他走了？我该怎么办？三皇子不好容易出宫，我真的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小朝说是养颜膏的调换与大小姐的丫鬟有关，不管是不是大小姐所做，这件事定要找大小姐要个答案。”
杜姨娘站起身，便要去找顾忆生。
若是张氏，她定然不敢贸然前去。
顾忆生虽然大小姐，但在她心中，根本没有张氏的威胁大。
因此，她敢直接去找顾忆生对质。
最重要的原因，她觉得顾忆生根本没有动手的理由。
比起顾香雪，顾爱宁对她的威胁应该更大，顾忆生没道理来招惹她们。
顾香雪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跟她无冤无仇，若真是她害我，坏了我的大事，我绝不会放过她。”
遗珠院内，顾忆生正在练武。
荀儿急急跑来:“小姐，杜姨娘来了。”
天色这么早，杜氏来做什么？
顾忆生从荀儿手中接过洗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往中堂走去。
环儿刚给杜氏倒好茶，杜氏见顾忆生前来，立刻起身。
“杜姨娘这么早来找我有何事？”顾忆生坐在正上方，环儿便给她也倒杯茶，茶氤氲开。
杜姨娘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小姐，听闻昨日你院子里的丫鬟环儿与香雪的丫鬟小朝相撞，两人互换了养颜膏，不知可有此事？”
“环儿，怎么回事？”顾忆生对一旁的环儿问道。
环儿立刻如实回答:“小姐，二姨娘，确有此事。昨日我在拐角处与突然出现的小朝相撞，三小姐的养颜膏破损，小朝急得快哭了，我便与她换了换。”
顾忆生猜到应该是养颜膏出了什么问题，她问道:“杜姨娘，难道是养颜膏出了什么问题？”
见顾忆生丝毫不知情的模样，杜姨娘心中疑惑，看样子不像是顾忆生做的。
杜姨娘试探道:“香雪用了养颜膏，被刺激到患了急性风疹，无法见人。所以有人想害大小姐，被香雪挡了去？”
“还有这种事？”顾忆生用脚都能猜到谁干的。
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告诉杜氏。
杜氏很委屈说道:“等会儿香雪与人有约，不容错过。可她的脸已经无法见人，她实在是坏了大事。大小姐可猜的到是谁干的？”
“急性风疹几个时辰便能治好，我又不用出门见人，大可以在府中修养，何人会用这般方法害我？”
顾忆生见杜氏没有恶意，杜香雪对她也算是有礼，她特意提醒道。
既然在养颜膏里下毒，为何不直接用能毁容的药，而是用这么温和的办法？
说明对方要害的并不是她，而是要阻止顾香雪赴约。
杜氏微怔，顾忆生的话很有道理。
她恍然大悟:“大小姐的意思是，对方要害的根本就是香雪？难道不想让香雪赴约？还要将大小姐拉下水？”
“你还算有脑子，知道第一时间找我对质，否则，可真就中了对方的计。”顾忆生淡淡说道。
“我也是想大小姐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们？所以我打心里是不相信的。”杜氏顺水推舟说道。
“杜姨娘，既然你愿意信任我，我也愿意与你交好。”顾忆生淡淡道，“我这儿有神医的药，药效奇特，你先拿去给三妹用。看来三妹约了很重要的人，还是赴约更加重要。”
这是她给杜氏的考验，若杜氏相信她，用了这药膏，那顾香雪的脸自然能好。
她便能与杜氏合作。
若杜氏不相信她，不仅会错失良机。
而她也没有必要与杜氏合作。
“大小姐真的愿意帮我们？”杜氏很是诧异。
顾忆生居然愿意帮顾香雪？
哪怕药无效，至少证明顾忆生值得亲近。
“当然，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顾忆生说完，让荀儿去她房间将药箱拿来。
杜氏一怔，顾忆生说话这么直白吗？倒是把她整不会了。
她们共同的敌人，是张氏吗？
很快，荀儿将药箱拿来，顾忆生将洛锦书给她准备的药膏拿出来。
杜氏接过，心中虽然怀疑这药效的真实性，但她还是连连道谢，接着离开。
顾忆生看着杜氏的背影消失，她问道:“环儿，小朝突然出现，是先她撞你的吧？”
环儿仔细回想，恍然大悟点点头:“小姐的意思是，她故意撞我？难道……”
“有些话我们明白就好。”顾忆生阻止环儿继续说下去。
荀儿一脸不解:“小姐，明白何事？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几日的相处，荀儿和环儿发现小姐虽然看似冰冷，但丝毫没有小姐架子，算是府里最好相处的主子。
因此，她们说话毫不避讳。
“让环儿告诉你。”顾忆生道，“既然你们两个在我院子，一定要聪明点，不然会成为炮灰。”
“炮灰？”荀儿不解地问道。
小姐什么意思，她好像不太明白！
顾忆生不再回答，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只留下不解的荀儿和一脸郑重的环儿。
而杜氏已经回到如秋院。
小朝已经将镜子碎片打扫干净。
而顾香雪还坐在梳妆台前落泪。
遣散两位丫鬟，杜氏对顾香雪说道:“我去试探过大小姐，她的话让我恍然大悟。对方要害的不是她，而是你。是为了阻止你去赴约。”
“可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顾香雪不甘道。
她害怕顾爱宁与顾知画从中作梗，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
“可李公子呢？难免从他口中说出去。”杜氏将顾忆生给的药放在桌前，“大小姐说这是神医制的药，很快便能治好你的脸，你先试试。”
“你就这么相信她？万一这药没用，怎么办？”顾香雪不解地问道。
杜氏轻叹一声:“你仔细想想，她刚回府里，不可能知晓你要去赴约，她害你有何好处？反而是背后的人想要我们两败俱伤，我们又怎能如那人所愿！大小姐完全可以不拿出这药膏，可以置身事外，看你出丑，但她既然敢拿得出，便说明她对这瓶药膏有信心。”
杜氏的话很有道理，让顾香雪面色微怔，她喃喃道:“难道她是真心想帮我们？”
“因为她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杜氏将顾忆生给的药膏打开，给顾香雪小心翼翼擦在脸上。
“张氏，连氏都不值得信任，若要说真正能亲近的，恐怕只有刚回府的大小姐。她帮我们不仅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更是因为我们能成为她的助力。”杜氏一边擦药一边说道。
顾香雪只感觉药膏冰冰凉凉，很舒服，杜氏的话让她心中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