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尘前往陶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查看小眼负责的洗澡盆制作进度,二是他打算亲手制作一个坩埚。他并不打算立即让族人开始炼铜,而是想利用自己的术法火焰炼制少量铜材,以解决眼前的迫切需求,比如炼铜所需的工具,以及他梦寐以求的宝剑。目前他手头上没有其他材料,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青铜。
他这个修士用青铜制作宝剑的事,若被其他修真者知晓,不知会引来怎样的议论。
“首领,您来了,我正在安排他们制作您所说的……对,澡盆子,就是澡盆子。您放心,用不了多久,二十多个澡盆就能完工。”小眼确实在指挥众人制作澡盆的器坯,看到陆远尘到来,急忙上前打招呼,只是一时情急,说话有些结巴。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只是顺道来看看。”陆远尘见小眼没有耽误正事,便让他继续忙碌。他并非不信任小眼,只是昨日见到小眼对炼铜的痴迷模样,真担心他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研究炼铜。
实际上,陆远尘并不知道,小眼确实在琢磨炼铜之事,不过是闲暇时间。
陆远尘又观察了一会儿,便在陶窑找了些黏土和杂草,将其揉烂,又找来一块族人吃肉剩下的骨头,用石头拍碎,还找了一块粗抹布,对其进行筛选过滤,最后加水和成泥,揉捏均匀,捏成一个半圆形且较深的形状,并留了一个斜嘴。
一个坩埚的雏形便算完成了。其实,制作坩埚最好添加贝壳粉,但陆远尘一时找不到贝壳,而且他对制作坩埚也只是略知一二。这还是前世中学时老师教的,他能记住这些已经不易,要想做得更好,只能慢慢摸索。
“小眼,把我做的这个阴干后上釉,烧制好让人给我送过去。”陆远尘将做好的皮胚交给小眼,准备返回部落。
“首领,您做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小眼一直在旁边观察陆远尘制作坩埚皮胚,因为澡盆那边有人负责,他在这里耽误一会儿也无妨,所以陆远尘一直也没说什么。
“没事,我自有用处。不过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多做几个这种东西,我们以后会用到,大小可以随意。”陆远尘不敢直接告诉小眼坩埚的用途,他深知小眼对新鲜事物的痴迷,一旦知道,怕他又沉迷其中耽误正事。
“不会是炼铜用的吧!”陆远尘虽未明说,但还是被小眼猜出了一点,这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不过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赶紧滚,别耽误事。”说着,陆远尘还在小眼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哎呦……”
看着小眼夸张的惨叫,陆远尘真是无语了,他根本没用力气呀!这小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陆远尘没理会小眼的夸张表情,直接骑马离开了陶窑。
七天后,陆远尘拿到了小眼派人送来的坩埚,果然上了黑色的釉。陆远尘心里暗笑,这小眼对黑色还真是情有独钟,只要不特别说明上釉要求,基本都是黑色。还好做澡盆时他提了要求,不然人躺在黑乎乎的澡盆里洗澡,怎么看都别扭。
陆远尘抛开杂念,在小院里挖了一个土坑,在土坑中放了两块石头把坩埚架起来,这样是为了尽量减少温度散失。
坩埚放好后,陆远尘把一些铜矿石用石头砸碎,放进坩埚里,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木炭粉撒了一些,开始第一遍炼制。
火焰从陆远尘的手指发出,慢慢给坩埚加温。为节省灵力,他尽量控制火焰大小,只要能包裹住坩埚就行,绝不让火焰超出坩埚太多。
没过多久,矿石粉开始融化成液体。完全液化后,陆远尘将其倒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泥坯器具里,然后稍微加温,防止太快固化,再用一个废弃的石刀搅拌一下,任其固化。等达到半固化状态时,敲碎泥坯,开始去除漂浮在上边和沉淀在下边的杂质。
经过这样的处理,剩下的基本就是纯铜了。不过为了后续再次炼化,陆远尘把中间部分的铜也分成小块放在一边。
经过几次反复提炼,陆远尘小院里已经有了大概五十多斤铜。此时他精疲力尽,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无奈只好打坐修炼恢复灵力。
等灵力恢复时,已经是深夜了。陆远尘不得不收拾一下准备休息,可这时的五脏庙却造起了反,肚子咕咕直叫。因为他很少自己做饭,屋里没什么食材。
平时吃饭时,李悦柔都会让小小来看陆远尘在不在家,好给他准备饭菜,可今天他提前跟母亲说有事,不让打扰,结果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知道吃什么。
没办法,陆远尘只好摸黑来到集体伙房找吃的。
此时伙房轮班的人都已经睡了,看到有人大晚上来,还以为是哪个族人来偷吃的,走近才发现是陆远尘。
“首领,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今天伙房轮班的是一个叫“荣战”的妇人,她就是陆远尘第一次来考察驻地,回到部落在母亲房间里见到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荣战在战斗中腿部受伤,虽然好了但还是有点瘸,外出不便,就被安排到了伙房,陆远尘为她起名荣战,意为光荣的战斗。
陆远尘听到荣战的问话,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出去办事回来晚了,还没吃饭,过来找点吃的。”
“首领,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荣战听陆远尘这么晚为了工作还没吃饭,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就要起身给陆远尘做饭。
“别别别,我随便吃点就行,这么晚了,我吃完好早点休息。”陆远尘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找点吃的,还无意中赢得了一份好感,他赶紧阻止荣战做饭。
陆远尘在伙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就返回住处休息了。
可让陆远尘没想到的是,他这无心之举却在部落里引起了轰动。第二天开饭时,荣战将陆远尘来伙房找吃的事告诉了所有人,这让族人们对陆远尘的好感大增,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各种赞美之词在部落里传递开来。当然,原始人可没那么多华丽的词汇。
这件事,直到陆远尘第二天把宝剑做出来,打算去母亲那里炫耀时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