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思妮踏入那熟悉的庄园时,心中感慨万千。
多年前,她发觉自己时日无多,抱着立遗嘱的想法,将孤儿院交给迦蒂管理。
不料被生命神使搭救,赋予了她天使的身份,并驱逐了身上的诅咒。
只是当了天使后,她就被神使勒令,为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准再靠近卡特陆星一步。
以前她确实听话,再没回孤儿院过。
但现在都叛变了个屁的,管它什么命令。
望着那被精心修剪的花园,那被翻新的城堡,整齐没杂草的草坪和石板路,她不禁纵然泪下。
但是,怎么感觉偌大的庄园没人呢?
都静悄悄的。
直到她推开别墅的大门,内里呜呜泱泱一大群手里拿着白花的孩子。
映入眼帘的还有中间墙上那足有两层楼高的遗像。
就是,这遗像,咋看着有点眼熟呢?
正在低头默哀的孩子们听见声音回头,发现遗像上的人正站在大门口。
全场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百人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啊啊啊啊院长妈妈救我!”
凯蒂思妮都来不及捂耳朵:“怎怎怎么回事?”
正在走廊里搬蜡烛的成年女人听见那足以把房顶掀开的叫喊声差点没把魂吓飞。
扔下蜡烛箱子赶紧跑到大厅:“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孩子们?”
她头一转,看见门口懵逼的人,脸都白了。
凯蒂思妮见来人,喜出望外:“迦蒂!”
迦蒂站都站不稳,气若游丝:“阿,阿妈……?”
凯蒂思妮见她这样,愣了一下:“是我啊……啊对,哈哈,我没死。”
迦蒂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眼泪夺眶而出,飞奔过去抱住凯蒂思妮。
“阿妈!我真的好想你……”
“好孩子,我也想你,你都长这么大了,是个成熟的院长妈妈了。”
另一边的孩子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有的甚至还抬头看看遗像又看看凯蒂思妮,确认了一遍。
迦蒂想起孩子们,抹抹眼泪转身对他们道:
“孩子们,这位就是凯蒂思妮女士,凯蒂思妮孤儿院的创立人,也是我的阿妈。”
人群中其中一个小孩子哆哆嗦嗦:“可是,可是,您之前不是说她已经去世了吗?”
凯蒂思妮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曾经因为骑士诅咒的事情,我确实绝望了那么一段时间,但天不负我,我现在是一位天使,代号K。”
见她头上的确有K形状的天使光环,孩子们顿时不害怕了,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崇拜。
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凯蒂思妮长舒一口气,又问道:
“刚才没进来之前,我还以为孤儿院没人了呢,你们都聚这是在干什么啊?”
迦蒂解释道:“是这样,今天是你曾经离开的日子,我们将这一天定为你的忌日,自你走后,每年这时候我们都会聚在这里哀悼。”
“……”
哇哦。
我的忌日。
这里是我的哀悼会。
有生之年出席自己的哀悼会真是世界上最酷的事情了。
“那,那谢谢啊,有心了。但以后这种活动可以取消了啊。”
“那确实,孩子们,把遗像收起来吧。其余人解散,做自己的工作去。”
凯蒂思妮拉过迦蒂:“迦蒂,我想问问你其他人的事,借一步说话。”
“阿妈,其他人都在这,算上我120一个人都不少,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
“我还寻思一个个找去呢,怎么你们都留下来打理孤儿院了吗?”
“不是,这些年你看大的那一批孩子基本上都独立了,只有十二位留下来做老师协助我管理孤儿院。因为今天是你的忌日,所以大家都不远万里赶来到场了,他们现在去参观东边的新院区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吧。”
“……行。”
东边的新院区离得比较远,凯蒂思妮和迦蒂一路踏着草木大地,散步一样边走边聊。
这里风景秀丽,路边不断有孩子冒出,大多零零散散则站在花草丛中拿着终端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些孩子是在干什么?”
迦蒂解释道:“啊,这是我提出的新想法,孩子尽自己的天赋做一些工作,能给孤儿院带来收入的同时也培养了他们吃饭的本事。稍大一些,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孩子一般会选择网络直播一类,这还是我从在凹凸大赛观战团的朋友那里得来的灵感。”
“大赛观战团的朋友?”
“对啊,我有一位合作伙伴,他是这一届大赛观战者,他把大赛里一位参赛者直播的视频发给我了,特别有意思观众反响也很好,我就效仿了。”
“具…体直播的什么内容?”
“直播带货,卖的是治疗药剂,主要是话术很不错,挺吊人胃口……”
凯蒂思妮笑了:“行,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了。我去看看这些孩子都直播些什么。”
“我带你过去,给你介绍一下。”
迦蒂带着凯蒂思妮就近观察了一个孩子,他面前摆了一盆螃蟹。
“阿妈,这位是莱里亚。他是做吃播的。”
莱里亚面前是镜头,他娴熟的掰开螃蟹,说话莫名喜感有节奏:
“螃蟹就吃四两亩,嘬~轻轻一裹。”
凯蒂思妮都要看馋了:“行,咱去看看别的……”
二人继续往前走,被一阵歌声吸引。
“这位是岁安,他是喊麦说唱歌手。”
“欢迎直播间的铁子们,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偷一年不够判刑。”
岁安在镜头面前拿着话筒左右摇摆,手势跟炒菜似的:
“我偷过瘸子拄的拐也偷过邻居垃圾袋。”
“偷过二姨家酱油瓶也偷走了她家马桶盖。”
“我顺走了超市三块奶砖也顺走了顾客头上插的发簪。”
“我抢了老太太鸡蛋也抢了她孙子的脏脏包。”
“我扣了公共厕所的瓷砖也拿走了水池上的水龙头。”
“我挖了绿化带里的婆婆丁也挖走了小孩的漂流瓶。”
凯蒂思妮听完好悬没洗一遍耳朵:“哎呀妈呀,净偷些没用的,他要不然改行呢。”
迦蒂抹把汗:“但他唱歌热度确实挺高的,先干着吧。”
二人继续向前走,远处跳跃着三个红色的影子。
凯蒂思妮眯起眼睛看不太清:“那仨灭火器咋动了?”
“那三位是跳舞的姑娘们,穿的红衣服。”
走近了瞧,是三个长得水灵灵但衣着挺难评的小姑娘。
“这三位分别是西米,玛戴拉,麦尼斯戴可,她们是舞者。”
三位小姑娘身着全套红色绣绿花的棉袄,头上扎两个朝天辫,脸上的腮红和眼影很重,造型整体很喜庆。
凯蒂思妮啧啧称奇:“哎嘛,这妆花得像让人群殴了。”
她站在原地,想着看看小姑娘们跳什么舞,结果突如其来的打砸声吓她一雷。
“那边是厨房乐团,特意为这三位舞者伴奏。”
顺着迦蒂指的方向看去,一摊子锅碗瓢盆。
“锅碗瓢盆进行曲啊?”
“你别看不正经,热度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