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天道老逮着他劈。
就和他曾经害死它十八辈祖宗,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一样。
每次天雷都恨不得劈他个外焦里嫩,不死不休。
一次渡劫就要消耗旁人十倍法宝。
害的他平日里疯狂敛财收集法宝,背地里被不少人笑话。
当然,最狗还是,人人都以为他富得流油。
实际上,他渡个劫就会变成穷光蛋。
那哪是宝贝,那是他的命啊!
没有上等法器抵挡,按照那天雷恨不得劈死他的尿性,他可以直接魂飞魄散了。
玉修罗感叹完,继续劝说扶箬。
“从凡人界到修真界直接跨越一个大位面,我们从下往上,如逆水行舟,似鱼跃龙门,此行注定艰难。”
“但我对修真界颇为了解,还结交过不少凡人界出身的朋友,寻仙路这方面可提供信息。”
“再配合你身上的好气运,我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玉修罗已经能想到,他精明的脑子配上扶箬的好运到时会有多顺利。
扶箬本来就打算带玉修罗一起。
她先前还算计着人手不够,玉修罗也得给她干活。
倒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觉悟。
不错不错。
扶箬愉快答应:“可以。”
“不过我得等地府这边安定下来,重启轮回。”
大帝的生死之力可供百年使用。
也就是说,留给她的时间只有这百年。
玉修罗在一旁摇着扇子,耳畔两缕头发时不时飘起。
听扶箬答应的这么迅速,陡然间反应过来什么。
他目光里带着浓重的探究。
“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带着我?”
“嗯哼~”扶箬微微挑眉。
“我去!你你你--”
玉修罗满脸懊悔,急得拿扇子拍大腿。
“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扶箬瞧着他方才刚冒出来的两分仙气烟消云散,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行了,我不会亏待你,拿你当免费劳动力死命压榨的。”
“不过你得继续给我手底下新招来的阴魂上课。”
“到时候可以收一点他们集来的愿力做束修,只要收的不太过分,都由着你。”
玉修罗听到愿力两眼放光。
“先前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都不见你分我一星半点,现在怎么这么大方?”
扶箬视线在他颜色浅淡的魂魄上打转。
“你现在魂魄太虚弱,修为低下。”
“我怕到时启程,还不等到目的地,你先倒在半路。”
扶箬说完便迅速往外走。
果然,下一瞬,反应过来的玉修罗发出不可置信的质问。
身后传来一声声聒噪之音,比夏日密林里四面八方传来的蝉鸣还要吵嚷刺耳。
“扶箬--”
“你学坏了!”
“我变这样可还有你一份功劳!”
要不是她把他封进石头里,哪能十几年只有零星半点的长进。
玉修罗说完忽然想起来他原先的难兄难弟。
“等等--”
“夺心镜呢?”
再苦不能忘记兄弟啊!
有难同当。
远远传来扶箬的声音。
“它也一样。”
他们俩都得教术法。
未来她最少得重新招几千上万阴魂。
只有这俩教习还不够。
外面那三十万阴魂也还需要管理。
她真的好缺人啊,好缺称心如意能干的下属。
苍天啊,大地啊。
要是天上能掉人就好了。
扶箬边飘边癫癫地做着白日梦。
“大人,您怎么跑得这么快?”
孟婆从一旁闪身飞来,好奇朝着她背后空荡荡的空气看了几眼。
什么都没有啊?
扶箬摆摆手:“没事,方才身后有只聒噪的蝉,我嫌吵所以走得比平日快些。”
“蝉?地府没有蝉啊?”孟婆不解喃喃。
“对了,大人,我们先前商议出的计划找到试点了吗?”
扶箬颔首:“我与冯鸾提了,等过两日看看张二娘的意思。”
孟婆:“好,若她愿意,我到时带她试试新研究出的巩固方子。”
“这次味道很好呢。”
扶箬觉得孟婆的表情有点夺命毒师的意思。
她对她喜欢的味道不敢恭维。
“崔珏呢?”扶箬询问。
孟婆:“崔珏去整理卷宗了,当时那几处殿宇封的太快,许多东西没来得及整理。”
“另外,随着大人这边用帝印关掉了阵法机关,地府重新启用后,藏书阁里的生死簿和勾魂笔似乎有新的动静。”
“那地方除了阎罗与鬼帝,寻常人去不得,崔珏叫我告知大人,烦请大人有空时去看一看。”
扶箬现在就无事,于是当场与孟婆道别,去了阎罗殿后方的藏书阁。
说是藏书阁,实际上是生死簿与勾魂笔构架而成的特殊虚幻空间。
这处建筑是悬空的,共分为上下两部分。
造型是一本书与书页上悬浮的勾魂笔。
二者碰撞交汇之处,有黑白涡流在旋转。
扶箬调用小金云的力量,御风飞行。
脚下足尖一点,便闪到了目的地。
她朝着涡流放出生死之力。
而后咻得一下被吸了进去。
放眼望去,全是漂浮的卷宗书籍,浩瀚书海有了真实写照。
扶箬身前悬着密密麻麻的书卷虚影挡路。
她抬手拨开。
但这些书卷似乎想留她多玩一会儿。
拨开后又会再次飞到她眼前,阻挡去路。
扶箬试了几次,发现连脚下都布满了书卷,只好停住步子。
她悬在半空,随手拿过一卷。
结果那卷书纹丝不动。
扶箬只好又用生死之力。
果然,可以拿到手了。
扶箬摸摸丹田,忍不住感叹。
“这生死之力是真不禁用啊。”
原本她还想着日常少用一些,指不定能再拖个十几年。
结果,成了地府掌权人后,处处都得用生死之力。
省不得啊。
扶箬手里那卷竹简自行打开。
上面的文字时而纯黑,时而莹白。
盯了几秒,扶箬顿住,忍不住无语抬眼望天。
天上飘着的不是白云,全是一支支勾魂笔。
有几支像鱿鱼般,一顿一顿地飘。
还会时不时从毛尖喷点黑色死气,像极了晕染在水中的墨。
更像鱿鱼了。
“唉--”
扶箬发出无奈叹息。
视线从天际收回,再次落到竹简上。
是古体字。
有一半她看不懂。
她才摆脱文盲身份多久?现在又要重新识字。
扶箬已经能想到以后的悲惨生活。
每到几个新世界就要重新学习文字,甚至语言。
而且同一个世界,不同时期的语言文字也不尽相同。
这……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