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三月是好事,四月也是。
公司里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阔别职场许久,但顾曼晴也没有生疏。对于她的身份,公司的小伙伴们也没有特别“忌讳”,相处也愉快。
四月刚过一周,陈映书的预产期提前,还是在晚上。
那天,顾曼晴还在加班,接到周寻电话后,在沈聿修的陪伴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到了医院,人已经送到产房去了。
旁边其他家属看到他们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哪有生孩子不叫爸妈,不叫老公,要叫闺蜜的?”
顾曼晴哑然,这才听周寻说起。原来,陈映书方才只觉肚子疼,已大有生产的征兆。被送来时,一路喊着顾曼晴的名字。
这桩事,后来再同陈映书说起时,她自己已不记得。
后面,程婉莹和黄毓敏接到消息也都赶了过来。
一家子在外面等,周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因医生说有顺产的条件便顺产,但也没想到这过程会如此漫长。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陈映书顺利分娩,产下一个男婴,足足有八斤重。
周寻早就想好了名字,女孩叫周子蘅,男孩叫周子珩。
既然是男孩,就定了周子珩。
他们对于生男生女并没有太多讲究,但陈映书却是苦恼了许久。她回过神后,看着那胖乎乎的宝宝,眉头就皱得老高。
“怎么不是女儿!”
顾曼晴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小子珩啊,将来有得受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可如今这奶娃娃又怎么会知道呢?
其实,小子珩的模样,完美地融合了父母的长相优势。稍稍长开后就能看出来,他的眉骨随周寻,高鼻梁。而双眼皮则随了陈映书,当然,也有一双大眼睛。
满月后,小子珩与刚出生就有明显的不同了。
满月礼当天,顾曼晴抱了这小子很久。娃娃身上的奶香味,让她的鼻子微微发酸。不过,小子珩倒是很喜欢她,看到她就会咧着嘴笑。
彼时,陈映书悠哉悠哉地喝着滋补汤,笑着道:“看来,以后他要当你女婿了。”
彼时,沈聿修严词拒绝:“你把关系先捋捋,再说了,我女儿,那也不能随便嫁的。”
陈映书看着哄孩子颇有经验的顾曼晴:“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弟弟妹妹?让我们家子珩有个伴。”
顾曼晴正给小子珩擦着吐出来的口水,无暇顾及她的话,只是随口道:“计划一下吧。”
于是,现场的所有目光都看向了沈聿修。
被盯着的某男人两手一摊:“计划一下。”
陈映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聿修,叹了口气:“大外甥,你当初还跟我说你能行的……”
她的话没说完,周寻的汤勺递了过去:“喝汤,喝汤……”
对于怀孕生子这事,顾曼晴一直是比较随意的状态。
人生总讲究一个舒适的状态,若是怀了也好,没有怀也罢,总归不是作为追逐所在。
况且,他们两个刚把婚礼流程走完。蜜月都没有时间去,当下说实在也没有特别想着生娃。
但这事,家里还是着急的。
黄毓敏旁敲侧击好几次了,虽没有明确表示催生,但是话里话外也在暗示,他们可以早点安排。毕竟,女人过了三十,将要错过黄金生育期。
顾曼晴只是笑笑,算是回答了。
此时,她看着车窗外路灯一滑而过,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外头风微凉,她恍然有些清醒。侧头看了一眼沈聿修,开口问了一句:“你觉得小子珩可爱吗?是像映书多点,还是周寻多点?”
沈聿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带着浅笑:“任何动物在幼崽时期都是可爱的,你要说的话,我感觉更像周寻。”
顾曼晴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看起来,你对周寻家的小子有些念念不忘的。”
顾曼晴若有所思般道:“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孩子挺好玩的。”
是挺好玩的。她一想到自己抱着他的时候,他就咧嘴笑,还没长牙的奶娃娃的确是让人爱。当然,仅限于不哭的时候。
沈聿修闻言,不由眉梢上扬:“那要不要……”
顾曼晴托着腮,偏头看他:“什么?”
“我们也生一个。”
“……”
沈聿修是见她沉思模样而有意逗她,但顾曼晴也是认真地想了想。其实,要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相爱的见证和延续。
回到家后,她先陪着橙子玩,沈聿修则准备去洗澡。
主卧套间的浴室是玻璃移门设计的,磨砂的玻璃窗上可以隐约看到人影。
顾曼晴有些恍神,连带着橙子也开始迷迷糊糊地睡着。最后,她陪着小狗玩了一阵后,它便自己回了窝。
她掐着手指算了算,时间倒是刚好。不过,也不用急着这时候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身体也是诚实的。她慢慢地朝浴室走去,在最后一瞬,将门打开了。
男人刚将衣服脱掉,目光落在门口那欲言又止的女人身上。半晌,听他笑着问道:“太太这是要一起洗?”
顾曼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扬着脸道:“嗯,一起。”
沈聿修不由笑了,他一步走到她面前,一手将她拉过,一手将门带上。他们拥在一起的时候,仿佛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渴望。
顾曼晴的指尖拂过他的胸膛,他的手也灵巧地将她的衬衫扣子解开,随之便是那春风雨露。他们像是初尝花蜜那样,在彼此的唇瓣间寻找春意。
衣衫褪去,那光洁的双腿紧紧绕在遒劲有力的腿上。随着浴室里的热气腾起,也传来低低的呻吟。在那水汽之间,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如那莲叶之下游过的双鱼。
顾曼晴紧紧地抱着他,忍不住咬住了唇。
“先洗澡,我们回屋里。”
他的声音让她回归了些神智,在热水和温暖的掌心覆盖下,她的身体也跟着变软。于是,他们洗了很长时间的澡,辗转间回了屋。
春意盎然,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
顾曼晴被他托着,她如那雨中的花,微微拂动,又不甘示弱。他们从沙发到床上,在最后的星辰之下,绸缎被子盖在身上,他们结束那寻觅星光的旅程。
“累吗?”
沈聿修环着她,他们静静地靠在落地窗边的软榻上。外头是月光清明,花开无声。
顾曼晴抬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亲。
是累的,但也是快乐的。
她看向窗外,屋檐上的花轻轻动了。
“沈聿修,你说,那花儿在等什么呢?”
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想,是在等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