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则认真地听着,并从怀中掏出纸笔,将这些药材的名字一一记录下来。
待记完之后,他再次向掌柜道谢,然后转身快步走出药铺,朝着他们下榻的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房间,维尔看见呼伦卓正斜靠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正在小憩。他轻声唤道:“王爷。”
听到维尔的声音,呼伦卓缓缓睁开眼睛,慵懒地问道:“怎么样?她们买的都是些什么药材?”
维尔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王爷,买的药材有花滢、重楼、飞蓬还有……景天。”
当听到“景天”这个名字时,原本半躺着的呼伦卓猛地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她竟然买了景天?”
“是的,王爷。”
维尔肯定地点点头。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呼伦卓紧皱着眉头,心中烦闷不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生硬地说道。
“是,王爷。”
维尔赶忙低头应道,然后迅速转身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待维尔离开后,呼伦卓那原本就阴鸷的眼神此刻更是透露出了无尽的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一般。
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与此同时,姜紫宁也回到了王府。当她踏入房门时,一眼便瞧见了早已醒来的萧寒正端坐在软榻之上,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你去哪了?”
萧寒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向姜紫宁,轻声问道。
“出去办了点事情。”
姜紫宁微微一笑,走到萧寒身旁坐下,关切地看着他仍显苍白的脸色,柔声问道:“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而且前辈在给我施了针之后,我竟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萧寒放下手中的书,如实回答道。
其实,尽管这些日子以来,虚谷子一直在努力为他压制体内的毒药,但他还是时常感到做事有心无力。
不过今天这一针下来,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况有所改善,精神也好了许多。
姜紫宁微微颔首,紧接着开口道:“那就好,阿寒,今日务必要多安排些人手守护在前辈所居的庭院四周,估计到了晚间,将会有尊贵的客人到访呢。”
听闻此言,原本正手捧书籍阅读的萧寒缓缓将其放置于一旁,面色凝重地凝视着姜紫宁。
“难道说……你去见过呼伦卓了?”
尽管是以疑问句的形式说出,但从萧寒的口吻之中却能明显听出肯定之意。
“不错,正是如此。前辈至今仍未能寻觅到解毒之法,咱们这般盲目摸索下去,只怕也是徒劳无功。既然呼伦卓乃是制毒之人,那么直接向他询问解毒之方,岂不是更为便捷高效吗?”
姜紫宁毫无隐瞒之意,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情压根儿就不可能瞒得过萧寒。
“你可晓得,你此番举动着实太过凶险!”萧寒不禁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懊恼。
实际上,他本计划在今日完成针灸治疗后亲自前去会会这个呼伦卓。
然而,他并不希望姜紫宁亲身涉险,毕竟这种行为存在极大的风险。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已经等不了了!再这样拖延下去,我们所处的境遇只会越来越危险,每多耽搁一刻,我们就离绝境更近一步啊!”
她心急如焚地说道。
若是连萧寒都遭遇不测、不在人世了,那就算她自身能够安然无恙又能如何呢?
她心里很清楚,今日萧寒之所以特意嘱托她日后要悉心照料好其母亲,无非就是想给她增添一些牵挂和责任,好让她拥有继续坚强生活下去的动力与勇气。
萧寒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应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放心吧。剩下的这些棘手之事统统交由我来处理便是。”
“好。”
当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笼罩大地之时,万籁俱寂,唯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而此时的虚谷子正独自一人在屋内专注地查阅着药王典籍。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忽然自门外传来,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虚谷子听到了动静之后,急忙合起手中的药王典籍,并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匿于一个隐秘之处。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定了定神,迈步走向门口,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准备查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只见一道身影从门外缓缓踱步而出,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正是呼伦卓。
只听得他面带冷笑地开口说道:“哼,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没想到师弟你竟会与那战王府有着如此紧密的关联,此番来到这天齐城,更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入住进了战王府之中。”
“你来干什么?”
虚谷子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呼伦卓,他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敢孤身一人擅闯戒备森严的战王府。
只见呼伦卓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看望一下师弟啊,师弟不请师兄进去坐坐吗?”
话音未落,他便自顾自地抬脚迈进了房间。
虚谷子见状,顺手轻轻合上房门,而后缓缓走到桌前坐下,与呼伦卓相对而视。
此时,呼伦卓毫不客气地率先打破沉默,直截了当地说道:“听闻师弟正在潜心钻研我的七星海棠的解药,师兄我此番前来,便是特意为你答疑解惑的。师弟若有任何不明之处,尽可直言相问。”
听到这话,虚谷子不禁先是一愣,但转瞬间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一改往日对呼伦卓冷言冷语的态度,竟破天荒地尊称其一声师兄:“既然师兄如此热心肠,那不如干脆将七星海棠的解药直接交予我如何?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师弟我不少心力去苦苦探究了。”
说完,还厚着脸皮向呼伦卓伸出一只手,做出索要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