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吗！”
院长发出了惊叹。
正在解读照片的金真实到底是谁呢？她是泰华医院影像医学科腹部部分最有实力的夏言教授的得意门生。她已经在影像医学科最大的学术期刊《放射学》上发表了三篇论文。如果这样的人说对了，那就肯定是对的。
院长对秀一的意见正确这一事实表示赞赏。
“看吧。是天才吧？放线菌病？能诊断出这个病的一年新生在世界上哪里有呢？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申贤就像自己立了功一样，朝院长耸了耸肩。
“真是……. 是个奇特的家伙。”
就在昨天还对这种荒谬的说法大喊大叫的院长，现在只是摇了摇头，而且还是一副赞叹不已的表情。就在他魂不守舍的时候，申贤已经手机转向自己，然后开口说话。
“好，放线菌病。有道理。那么入院后计划怎么做呢？”
听到这句话，院长瞪大了眼睛看着申贤。
一年新生能正确诊断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问治疗计划？院长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这个李秀一到底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并没有刻意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只是听得更清楚，把头更靠近手机一些。
“首先…….”
秀一停顿了一下，试图和仲景对话。
仲景的目的不管怎样都是为了提升秀一，所以对这样的请求无法拒绝。他简直就是一棵无私奉献的大树，虽然总是时不时的发出挑衅。
[可以进行药物治疗。您想选择哪种抗生素呢？]
因为也有训练秀一的目的，所以仲景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幸运的是，秀一可以访问仲景积累的数据，既然知道了病名，找出治疗方法也不是很难。
‘青霉素G，或者阿莫西林……. 阿莫西林更好。’
秀一独自思考猜测，但同时也在寻求仲景的同意。
[没有必要承受不必要的副作用，确实是个好选择。]
得到仲景的确认后，秀一立刻提到了阿莫西林。
现在的申贤对秀一有着无比的期待，所以对每一点并不感到惊讶，他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好。但是如果没有效果怎么办？”
他反而提出了一个额外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院长又觉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但又再次瞪大了眼睛。他仍然没有插入申贤与秀一的对话中。相反，他开始逐渐改变了对秀一的评价。
‘也许真的是天才。嗯。也许真的有可能。’
因为他是个谨慎的人，所以并没有草率地下结论。
“嗯…….”
秀一故意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尽管答案已经完全准备好，但他觉得这样可以提高期待感。
“我知道药物治疗有反应的概率是 90%。也就是说，有 10% 的可能性对药物没有反应。”
他特意提到详细的数据，还顺便炫耀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当然，申贤的表情更加阴沉了，院长也逐渐有了不同的判断。
‘看看这家伙？’
秀一就这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然后接着说道。
“在那种情况下，我认为应该只针对有肿块的部位进行大肠部分切除手术。另外，如果对药物没有反应，还要考虑到癌症的可能性，所以在手术中还应该进行冷冻切片检查。虽然几乎没有造成梗阻的可能性，但癌症是不能误诊的疾病，所以我认为应该这样做。”
这是一个非常周到、非常自然的计划。他甚至考虑到了诊断错误的可能性。这通常是经验不足的内科医生容易忽略的部分。
他还不是已经成为专科医生的人，对于一个一年级规培生来说，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已经很不寻常。
“很好！”
于是申贤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院长也点了点头。即使自己是主治医生，可能也会像现在的秀一一样回答。
现在和一个刚刚成为住院医师的年轻人有相同的意见，他也不会心情不好，只感到无比的欣慰。
‘这是在说出正确答案啊……. 第一年，这合理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进来呢？’
在申贤对秀一说 “以后用你自己的名字让患者入院，按照你想的去做，周一再见。” 之后，他的思考还在继续。
“上了鸡蛋羹。”
甚至在他说饿了之后食物端上来了，他的手还放在下巴上没有拿开。看起来眼睛好像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管别人怎么样，申贤科长非常清楚在院长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很明显他在思考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以前他就是这样突然写出论文，他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天才。’
在内科中，流传内科教授李贤忠院长的外号是 “世界之星”。尽管他平时言行有些古怪，但这也是他能成为院长的原因之一。这也是他能成为整个泰华医院仅有的两位特级主任医师之一的原因。
‘那时写的论文摘要好像是关于下行冠状动脉也可以进行支架手术之类的内容。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在那时，全世界都坚信当下行冠状动脉堵塞时必须要开胸手术。
不仅是华夏国，全世界都是这样认为的。是眼前的李贤忠院长推翻了这一观点。凭借那篇论文，让这位院长一下子成了明星，还改写了很多教科书内容。
于是申贤把院长留在原地，把鸡蛋羹切了一半递给金真实。
“你那里有没有像李秀一那样的怪物？”
为了不显得尴尬，他还顺便问了一句。
“没有，嗯……. 不听话的孩子很多。”
听到这句话，金教授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影像医学科是热门科室，所以有很多聪明的学生进来。但是没有像刚才通电话的秀一那样超出某种 “水平” 的学生。她好像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吃鸡蛋羹，然后可能觉得有点可惜，就抬手点了一杯葡萄酒。
“主任，您也喝一杯吗？”
“啊，不。我喝酒就打不好球。”
“我知道了。”
通常一个人喝酒的话就会停止打球。金真实教授直接点了葡萄酒，然后一口气就喝完了。
“嗯。”
院长终于把手从下巴上拿开，是在申贤吃完鸡蛋羹，甚至连50元一杯的无味冰咖啡都喝完的时候。
“师兄，我们该起来了吧。该打球了。”
申贤拍了拍院长的肩膀，然后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等待的球童。
球童默默地准备推球车离开，但是院长摇了摇头。
“你觉得现在打球还重要吗？现在我们科室里来了一个罕见的人才。”
“你说什么呢。哈哈，昨天还说他是个疯子呢。”
“但是今天看起来不是了。”
“啊？不要弄乱。起来继续吧。”
院长努力无视拉着自己手臂的申贤，又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看到他这个样子，申贤的脸变得很奇怪。
金真实已经把球杆递过来了。
对于高尔夫，这两个人在泰华医院内，如果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们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人。可以说是准专业选手。
像实力选手们打高尔夫球一样，有点小小的打赌是必然的。
“喂，你想什么呢。我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打赌就这样吗？”
“那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快点去打球！这样下去后面的队伍会赶上来的！”
“只要涉及到钱，你就一点都不礼貌？我可是院长！”
“哇……. 一个打高尔夫球输了耍赖的院长算什么院长。”
“你这家伙。不是那样的。是因为李秀一那小子。”
“不要拿李秀一当借口。”
“不，不。再坐一会儿。这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个屁…….”
申贤虽然这样嘟囔着，但还是坐在了院长的对面。
不管地位如何，申贤是李贤忠最喜欢的人之一，所以他才会这样。
“什么事呢。”
“这次……. 有病例讨论吧？泰华月末的病例讨论。”
泰华月末病例讨论可以说是一种类似学术会议的活动。不仅是泰华医院内科教研室参加，附近所有内科教研室都会参加。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更接近讲座的性质。
“有啊。嗯……. 难道？”
“让李秀一做那个报告怎么样？”
“啊？”
申贤以为这当然是个玩笑。他这样想是因为病例讨论报告至少是 3 年的规培生，通常至少都由主治医师以上来负责。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是你上次先提出来的啊。”
“那时……. 那时我只是开玩笑，以为你不会同意，所以才说的。”
“不。不。我觉得他能行。这样的孩子要好好培养。”
“嗯……. 你是认真的？师兄。”
“是的。我会…… 联系其他医院的主任们。”
李贤忠院长这样说完后，就像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发生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
呆呆地站着的申贤在院长离开遮阳棚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去哪里！球还没打完呢，要打到最后啊！”
“打赌重要吗？打球重要吗？就因为你这样，所以你还没有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世界顶级学术期刊之一）上发表论文。”
“为什么你总是揭别人的短！先站住！喂！”
“周一见。”
“喂！李贤忠！你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