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秀一跟着亨利参观了研究所,毕竟两人都很忙,所以这次参观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与之前亨利说的快速参观完全不同。因此,不是秀一,而是仲景将研究所的结构在很大程度上塞进了秀一的脑海。
‘真神奇,是3d结构的。’
[这是因为我仲景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人工智能不都能做到吗?’
[不,只有仲景能做到。]
‘怎么突然有这种优越感。’
[不,是真的。]
再听他说下去,发现确实是事实,在现存的人工智能中,没有像仲景这样能使用人类感官的人工智能,所以仅仅通过四处走动就能扫描实际结构并绘制设计图的,只有仲景能做到。
‘但是没有效果吗?’
秀一看着自己的手机,歪着头,已经是来芝加哥研究所参观的第四天早上了,如果那天停了阿司匹林,耳鸣就应该消失,那样的话就应该接到电话了。
[就是说,即使没好,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但心情还是不好啊。’
[难道说我仲景参与的诊断失败了?]
‘感觉有点奇怪,是我想到阿司匹林有副作用的吧?’
[秀一,我可是被你创造出来的,什么啊。]
‘你,疯了。啊。’
秀一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桌子上有吃剩的冷冻披萨和没气的可乐等,但从中挑出手机并不是难事。
[是亨利。]
仲景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因为显示的是那天收到的名片上的号码,当然,这也可能是毫无用处的电话,但那天看到的亨利不是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种事情上的人,他是对自己健康非常执着的人,所以他觉得可能是好消息。
“喂,我是李秀一。”
于是秀一非常自信地接起了电话。
“啊,李医生,我是亨利。”
与预期不同,亨利的声音很生硬。
‘没好吗?’
[好奇怪啊,不应该啊。]
秀一和仲景都感到非常惊讶,以至于有些慌乱。
“嗯,怎么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然而,不是秀一,而是仲景镇定地给出了回答。
[按照剧本走。]
‘别胡说,你不是说一接电话他就会哭吗。’
[那是A方案,这是b方案。]
‘b方案?我第一次听说。’
[随机应变就是b方案。]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啊!’
当然,秀一非常慌张,但幸运的是通话音质不是很好,亨利完全没有察觉到。
“是因为阿司匹林的事给你打电话。”
“啊……怎么样了?”
“首先我想说谢谢。”
“啊。”
“耳鸣消失了,哈哈。”
亨利的笑声非常尴尬,他自己可能也觉得很尴尬,因为耳鸣之后他就没这样笑过,而且笑声中还带着一丝绝望,感觉更奇怪了。
“太好了。”
“是……太好了。”
亨利的表情非常复杂,因为只是语音通话,秀一看不到他的脸,但如果能看到,仲景可能就能读懂他的情绪了,有怨恨、荒谬、安心、尴尬等等,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其中最突出的还是感激。
“如果不是李医生,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原因。”
“如果你找了关于阿司匹林的论文,可能就找到原因了。”
“不,不是的,我以为我对阿司匹林完全了解……所以不会去搜索。”
这可能听起来有点荒谬,但这是意外地经常发生的事情,该领域的专家反而落后于更新,秀一在学生时代也见过一些老教授犯这样的错误。
“不管怎样,恭喜你治好了耳鸣。”
“这都多亏了秀一,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
亨利想起了秀一如果治好他的耳鸣就要求的一些事情,当时真的觉得很荒谬,竟然要求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回报,而且还是医生给病人治病的事情,但现在耳鸣消失了,他觉得即使要拿出一半财产也可以,至少现在是这样。
“谢谢,我……我可能后年就能成为专科医生并做研究员了。”
“嗯,到时候不用担心你做研究的费用,我以我的职位担保提供资助。”
首先是研究经费支持,实际上大多数“临床”研究不需要那么多钱,特别是华夏国大学医院做的研究,因为大多数是基于已有的患者数据的回顾性研究,但如果进入实验研究阶段,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从一到十都需要钱。
“谢谢,研究所所长这么说肯定没错。”
“当然,在我们公司像我这样职位高的人没几个。”
就算有几个也没关系,反正研究经费支持不是白给钱,如果秀一用那笔钱取得了成果,对辉瑞不是也有好处吗?可以认为像亨利这样的人支持的研究,在辉瑞至少不会被推翻。
“而且我会邀请你参加明年在香港举行由我们主办的学术会议,到时候我们正在研究的新药或者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医院正在研究的治疗方案都会公开,你去的话会有帮助。”
第二个是参加学术会议,可能会觉得学术会议只要有钱有时间谁都能去,但也有不是这样的学术会议,特别是像这样跨国制药公司将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自己公司旗下的研究所和医院聚集在一起的学术会议,可以说是他们自己的内部圈子聚会。
“原本只邀请中级研究员……嗯,你说你来自泰华医院?带一两位教授去应该没问题,但是教授们会喜欢吗?”
“这是免费的吗?”
“当然,辉瑞会负责所有参会者的机票和住宿。”
那样的话,申贤不知道,但李贤忠应该会喜欢,他不是只专注于研究和诊疗,都没有家人吗?总之,只要能去某个地方他就会很高兴,而且还是免费的,还能和他最近喜欢的秀一一起?那就没悬念了。
“嗯,嗯,这样啊,嗯。”
亨利想着到底要带哪位教授去,轻咳了一声,但他并没有改变主意,因为对他来说,秀一就像生命中的恩人,当然,他现在得找一种代替阿司匹林的营养品了,但说实话,只要停掉因为耳鸣吃的安眠药和抗抑郁药,他感觉就能活下去了,就像每天早上笼罩在他脑海中的浓雾消散了一样。
“不管怎样,谢谢,我一定会遵守这两个承诺。”
“谢谢你,亨利。”
“不客气,希望你在爱荷华州……剩下的时间过得愉快,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
“好的,亨利。”
于是亨利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秀一要求的两个条件,从某种角度看,这两个条件可能会被认为非常无礼。
[果然耳鸣不是可以忽视的症状。]
仔细想想,这都多亏了仲景,因为他从迄今为止出现的关于耳鸣的论文中,不是全部,而是秀一读过的论文中,筛选出了耳鸣患者实际生活不便程度的相关内容,结果发现,难治性耳鸣患者几乎和癌症患者一样会诉说精神上的痛苦。
‘光这一点就能写篇论文了。’
[虽然是有点不相关的领域……但如果要写的话,也能写出点东西,也许能写出相当有说服力的内容。]
‘嗯,有时间的话就写,我首先得在内科领域寻找,毕竟最终只有有成果才能在学术会议上出人头地。’
[虽然不能承认这比临床能力更重要,但实际上确实是这样。]
大学医院的教授们真的手术做得最好吗?不是的,因为在行业中,有很多被称为民间高手的人,但大学医院的教授们研究做得最好是事实,因为做研究的医生几乎都在大学,而且只有做得好才能留在大学,偶尔看到这比临床能力更受重视时,会觉得这样对吗?但又能怎样呢?系统已经这样运行了,如果还没有能力改变系统,那么顺应系统才是正确的。
‘嗯……那以后再想,今天好像会很有趣?’
不知不觉,爱荷华州的实习也快结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按照秀一的说法,现在在这里全力以赴才是正确的,而且今天真的好像会很有趣。
[就是说,今天是州立监狱的病人来的日子。]
‘美国囚犯啊。’
不用太费脑筋,就自动浮现出穿着橙色囚服、长相凶恶的人,因为在电影里看太多了,真的很想知道实际是不是这样。
[别只好奇这个……监狱是相当特殊的环境吧?]
‘确实。’
[那么那里可能会有只在那里才会出现的特征性疾病,我们去找找看吧。]
‘好啊,那走吧?’
[就算你不说,我反正也要去,嗯,如果你觉得有个这样的伙伴很好,那就走吧。]
‘这家伙……’
说话一定要这样吗?秀一想更随意一点,但时间不允许,因为接了亨利的电话耽误了时间。
“哇,好冷,这里一天好像有四季。”
明明白天应该更热的,早上却下雪了,据说美国中部天气本来就变化无常,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啊,李医生。”
一进医务室,史蒂夫就非常高兴地迎接秀一,这几天几乎都像教授级别的待遇,今天态度有点不同。
“史蒂夫,为什么这么看我?”
“不紧张吗?”
“紧张?啊,监狱。”
“不是开玩笑,虽然会有狱警一起来……所以更可怕。”
“嗯,确实有点……”
“而且更难的是……”
史蒂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真的有非常离奇的疾病。”
“什么病?”
“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