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皇姐不是男人。
若是男人,他这后宫怕是难保啊。
姜元昭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贵妃的手,柔声道:“爱妃,感觉如何?”
贵妃浅浅勾起一抹笑,“陛下,臣妾好多了。”
“太医可有说什么吗?”姜元昭转头看向身后的宫女。
宫女赶忙行礼回道:“回陛下,太医说娘娘需卧床静养,切不可劳神。”
姜元昭点了点头,看向贵妃说道:“爱妃,你可要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身子。”
他轻轻拍了拍贵妃的手,出声安抚道:“朕准备封你为皇贵妃。”
贵妃闻言,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赶忙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定当好好调养身子,不辜负陛下的厚爱。”
贵妃安氏出身名门,姜元昭后宫未立皇后,安贵妃一直是后宫之首。
如今姜元昭又要册封她为皇贵妃,离皇后之位仅有一步之遥了。
虽没有皇后之名,但已有皇后之实。
不过姜元昭的后宫并不像前朝那般有诸多争斗。
姜元昭的后宫甚是平和,后妃之间争宠的情形甚是少见。
只有在几人搓叶子牌时,才能听到些许争吵声。
“长公主殿下许久未入后宫了,后宫中的姐妹都很是想念长公主呢。”贵妃笑盈盈地看着姜楚仪,眼眸亮晶晶的。
长公主殿下能为她们这无趣的生活增添不少光彩。
姜元昭就这样被冷落到了一边,看着姜楚仪和自己的贵妃相谈甚欢。
他坐在一边饮着茶,一边听着姜楚仪和贵妃闲聊。
一盘茶点都吃光了,两人还在聊,“爱妃与皇姐聊得如此热络,倒是把朕晾在一旁了。”
“陛下这是吃臣的醋了?”姜楚仪出声调侃道。
姜元昭轻哼一声,“朕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朕是怕皇姐打扰了贵妃休息。”他扬起头,一脸傲娇之态。
姜楚仪和贵妃相视一笑。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想承认。
姜楚仪从皇宫中离开后,回了府上,路过后院时,便看到贺简回窝在海棠丛中。
她心生疑虑,随后走上前去,轻咳一声,“贺简回,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姜楚仪的声音,贺简回猛然转过身来。
姜楚仪正站在他身后,贺简回这一转身,嘴唇轻轻擦过姜楚仪的额头。
贺简回想要往后退,然而后方却是花丛,他一脚没有踩稳,差点栽倒过去。
姜楚仪伸出手,一把拽住贺简回的腰带,用力将贺简回拽了回来。
只是她如此一拽,贺简回的腰带都变得松垮了。
贺简回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殿下,草民不是故意的。”
他的心跳得杂乱无章。
刚才他是吻到长公主了吗?
这样想着,贺简回的脸愈发红了。
姜楚仪瞧到贺简回这副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是吗?本宫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她一步步靠近贺简回,将他逼得毫无退路。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只要姜楚仪一抬头,便能吻到贺简回的下唇。
“除非你能说清,自己在这干什么?”
姜楚仪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贺简回。
手指轻轻点击着贺简回的喉咙。
贺简回才十八岁,他哪里经得起这种撩拨。
他垂下脑袋看着姜楚仪,喉咙微微滚动,目光真挚无比。
只要他再弯一弯腰,就能吻上殿下的嘴唇。
贺简回的目光落在姜楚仪的嘴唇上,发觉到自己的目光不对劲,随后连忙移开了眼。
姜楚仪注意到贺简回的目光,她伸手轻点了点他的唇瓣,动作十分轻柔,嘴角带着笑意。
落在贺简回眼里,这动作这笑容都极为诱人。
不知是身体的蛊虫发作,还是他自身的反应。
他的心脏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草民是想带着它们晒晒太阳。”贺简回吞吞吐吐地答道。
姜楚仪闻言微微蹙眉,她环顾四周,“它们是?”
贺简回指了指身前的海棠花丛。
姜楚仪弯腰仔细去看,才发现海棠叶上停着些颜色各异的蛊虫。
它们正趴在树叶上惬意地沐浴阳光。
姜楚仪见此扯了扯嘴角。
“这些蛊虫还要晒太阳?”
贺简回轻轻点了点头,“它们长久在瓶子里待着会不舒服的。”
“你还真是个负责的主人。”姜楚仪夸赞道。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的夸赞,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之意。
殿下夸赞他了哎。
“殿下原来在这里啊。”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姜楚仪回头看去,裴聿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姜楚仪与贺简回之间的距离很近。
尤其是贺简回看殿下的眼眸中,充满了情意。
“你怎么也来这了?”
这海棠这么吸引人吗?
“臣想去栖凰殿寻殿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殿下。”
裴聿珩嘴角带着笑,只是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贺简回衣服的腰带都乱了。
“本宫在瞧贺公子的蛊虫晒太阳。”姜楚仪笑盈盈地说道。
姜楚仪神色如常,贺简回却有些慌乱。
裴世子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寻常,他是知晓的。
贺简回有些心虚。
他看向裴聿珩,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是。”
裴聿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微微点头,向两人走来。
他垂眸看向姜楚仪,温声询问道,“殿下,臣有一事与您相商,不知殿下可否有时间。”
姜楚仪闻言轻点了点头,“自然有。”
姜楚仪随后转身,看向了贺简回,她轻拍了拍贺简回的肩膀,“你好好在这里晒虫子。”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贺简回留在原地,看着姜楚仪离去。直到姜楚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收回目光。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只是这跳动中带着一股酸涩之意。
他回头看向草丛上的蛊虫。
“殿下好像很喜欢你们哎。”
回到寝殿的姜楚仪深深叹了口气。
“说吧,找本宫有何事?”姜楚仪坐回软榻,一手支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裴聿珩。
“臣父,如今真相信了殿下会支持他另立世子。”裴聿珩走近姜楚仪,嘴角依旧带着笑。
姜楚仪闻言轻嗤了一声。
“裴国公想得倒是美。”
她抬起眼眸与裴聿珩相视一笑。
“老谋深算”的裴聿珩被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裴国公自认为靠着裴聿珩笼络了长公主殿下,殊不知裴聿珩亲手向姜楚仪奉上所有。
另立世子之事,是不可能办到的。
姜楚仪招了招手,示意裴聿珩走来。
裴聿珩见到姜楚仪的动作,快步走至姜楚仪的身侧。
姜楚仪示意他低下身,裴聿珩听话地照做了。
姜楚仪凑近到他的耳侧,轻声细语道:“随他怎么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咬着裴聿珩的耳垂。
裴聿珩感受着姜楚仪的动作,耳朵逐渐变得炽热。
那热度仿佛要将姜楚仪的嘴唇灼伤。
“方才贺公子......”裴聿珩轻轻开口,眼眸朦胧,他半跪在地上,抬眸看着床榻上的姜楚仪。
毫无保留地流露出爱意。
“他在晒虫子啊。”姜楚仪轻笑道,那笑声清脆悦耳。
说罢,她低下头,温柔地吻上裴聿珩的嘴唇。
裴聿珩被姜楚仪这个吻安抚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姜楚仪的腰肢,热烈地回应着她的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姜楚仪才轻轻推开裴聿珩,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娇艳的红晕。
裴聿珩的吻技真是愈发高超了。
姜楚仪伸手轻点了点裴聿珩的嘴唇,手指缓缓向下,划过他的喉结。
随后,大胆地钻入了他的衣襟。
手指肆意捣乱,嘴唇又吻上他的脖颈。
裴聿珩的衣服被姜楚仪弄得凌乱不堪。
脸颊绯红如霞。
裴聿珩气息微乱,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殿下轻一些。”
姜楚仪却仿若未闻,她的手指依旧停留在裴聿珩的胸膛。
裴聿珩捉住了姜楚仪的手指,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殿下,臣快忍受不住了。”
姜楚仪娇笑一声,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裴聿珩狼狈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
她的动作停下,“既然忍受不住,那便算了。”
裴聿珩反而感受到一股空虚。
他眼眸含着水雾,一脸期盼地看着姜楚仪。
那样子可不像受不住的样子。
姜楚仪见此反而捧起一边的书,装作一副正经模样。
裴聿珩伸手拉住姜楚仪的手,他将姜楚仪的手拉至自己胸前。
姜楚仪抬眸看向裴聿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怎么,裴世子不是受不住了吗?”
裴聿珩声音低哑,“臣还想忍受。”
姜楚仪闻言,轻笑出声,手指慢慢向下。
“可是本宫累了。”
“那臣来侍奉殿下。”裴聿珩站起身,他将姜楚仪温柔地抱起。
姜楚仪嘤咛一声,双手环上裴聿珩的脖颈。
微风轻轻吹过床幔。
床幔边的铃铛叮咚作响。
暧昧的气氛在彼此间肆意涌流。
直至夜幕降临,裴聿珩才从长公主府离开。
姜楚仪刚刚沐了浴,头发还散着。
绯棋见到裴聿珩离开,才敲响了长公主殿下的门。
“进来吧。”
绯棋捧着一束海棠花走来。
“殿下,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奴婢折了些。”
姜楚仪看到那海棠花,微微勾唇。
“插在瓶子里吧。”
——
次日早朝,姜元昭颁下旨意。
册封安贵妃为皇贵妃。
朝野上下对此并无异议。
皇贵妃怀孕,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裴国公见陛下如此高兴,心中对另立世子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他今日早朝前奉上了一本奏折给长公主。
希望她能在陛下面前为自己多多美言。
“裴国公怕是没将朕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想让长公主为你求情。”
姜元昭将那本奏折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目光凌厉如剑。
裴国公闻言,怔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地。
“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
姜元昭冷笑一声,“你是说长公主殿下在冤枉你?”
裴国公抬眼看向姜楚仪。
他不明白,他和长公主不是结盟了吗?
“不敢,此事是臣的错。”
“裴国公,朕将话说明了,你家那个裴逸承毫无才能,不可能成为世子,世子只能是裴聿珩。”
姜元昭此言一出,直接断了裴国公的心思。
裴国公脸色煞白,“陛下,犬子裴逸承虽有不足,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啊。”
姜元昭怒喝,“朕意已决,莫要再提此事。”
“裴国公怕是累了,这段日子还是回府好好休养一番吧。”
裴国公身子一颤,知晓这是陛下对他的惩戒。
“谢陛下盛恩,臣遵旨。”
下朝后,裴国公阴沉着脸回到府上,裴逸承赶忙迎了上来。
“父亲,情况如何?” 裴逸承急切问道。
裴国公狠狠甩了甩袖子,怒声道,“世子之位你不要想了。”
裴逸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父亲,不是说长公主会替父亲说话。”
裴国公听到长公主的名字,心中的怒火更盛。
“长公主从未想帮裴家。”裴国公的眼眯了眯。
他万万没想到长公主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他支持长公主的提议,长公主竟然连为他说话都不肯。
裴逸承瞪大眼睛,“那大哥是在骗我们!”
他咬着牙,一脸愤恨。
裴国公思索了一番。
他这长子从未想帮过裴家。
裴聿珩的心怕是早就跑到长公主身上了。
“父亲,为何大哥能拥有一切。”
“大哥仕途昌顺,以后还会继承父亲的爵位。”
“而我什么都没有。”
裴国公冷笑一声,“你同你大哥比?”
“你大哥可是傍上了长公主殿下。”
裴国公说起裴聿珩时的神色,不像是在谈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面对政敌。
裴国公太过执着,他总想着将利益最大化。
却不想,让一个平庸无才的人承袭爵位,裴家只会没落得更快。
或许他知道,但他自信地认为,裴聿珩会在朝中支持裴逸承,成为裴家的血包。
裴逸承听到裴国公的话,心中的嫉妒与不甘愈发强烈,既然裴聿珩能傍上长公主殿下,那他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