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丰富多彩的副课之外,身为卫生学校护士班的学生,小玉当然要上很多与医学有关的主课了。
其中最令人震撼的就是解剖课。
虽然,老师已在课堂上,讲解了很多与解剖有关的知识,小玉在书本上也见惯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动物或者是人体的各个部位的照片,但真正到了解剖室,看到真正的“物体”,小玉则又是另一番感受。
小玉出生农村,小时候看到过妈妈杀鸡、爸爸剖鱼和兔子、哥哥剥兔子皮,还有家里的狗狗小黄被开水烫死的情形,说不上很害怕,但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去动手处理过动物,也从来没有动过想动手的念头。
但到了解剖室,作为护士专业的学生,那不动手是不行了。
小玉第一次看到人的尸体,是在解剖实验室,那里用福尔马林同时泡着3具尸体标本,气味非常刺鼻。
只见老师在操作台上,把准备好的一部分人类肢体组织,一层层切开给大家看:这是表皮,这是真皮,这是脂肪,这是xx骨。
那次很多同学在一起,加上老师那种非常自然的不以为然的神情,让小玉没觉得太害怕,关键是味道太难闻了,完全冲淡了害怕的情绪,以至于下课后,好些同学都吐了。
小玉没吐,但是下午饭是无论如何吃不下去了。
一般情况下,尸体解剖是不用学生动手的,有专门的实验室解剖老师演示。可能是因为学校的尸体也很珍贵,稀有,不能随便拿来用吧。
小玉回忆,刚开始去实验室的时候,心里很膈应,觉得不舒服。但你是学这一行的,天天都得看,实验室一开门都能看到。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习惯了。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习惯能改变一切,包括恐惧。
到后来,看尸体就不害怕了,怕的是那个福尔马林的味儿,太冲了,每去一次就能省下至少一顿饭。
小玉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进解剖室的时候,在解剖台的旁边,一个像棺材一样的柜子里,放着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听同学说,他是一个死刑犯,死后,家人把他的尸体捐赠给学校实验室了。这样的情况还挺多的。一般是死刑犯捐的多,而生病去世的人,捐的就很少了。
在小玉教室对面,有一个陈列室,有很多大瓶子小瓶子,里面全都是泡的一些标本,像畸形的孩子啊,一个个的大脑袋,还有泡发得像馒头一样的大腿。
小玉刚开始看到这些东西也很害怕。但这是护士学校啊,当她天天面对这些,而且周围的老师和学姐们,都把这些当成一件件物体的时候,慢慢的,她就也跟她们一样了。
尸体解剖不需学生动手,但护理操作是必须要学生自己上手的。
小玉她们班是分组实验,用小白鼠,青蛙或者兔子做实验。
小玉她们班分成四组,一个组10个同学。
用兔子做实验的时候,要在那个小兔子的耳朵后面进行耳源静脉扎针,还要做一个心脏搭桥手术,要给兔子做个气管插管,挺复杂的。
结果她们这一组做失败了,把那个可爱的小兔子硬是给弄死了,一操作台的血,看上去特别恐怖!
还有一次做实验,实验对象是蟾蜍(也就是癞蛤蟆),用探针从它的锥孔刺进去,把它的脊柱破坏掉,然后观察其变化。
天哪,这不就是生生把癞蛤蟆给弄瘫痪弄傻掉了吗!反正那个时候,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变成了奄奄一息的样子,小玉挺难受的。
还有一次,是药物实验,实验对象是小白鼠,给小白鼠喂上一种药,再观察小白鼠的动态变化。只见小白鼠摇摇晃晃的,就被迷倒了。
做实验的时候,同学们要把小白鼠从笼子里逮出来,再抓着它那个长尾巴使劲rou啊rou,把它rou晕了,它才能听话。
有的女生怕老鼠,一声尖叫就把小白鼠扔到地上,结果小白鼠满地儿乱窜,全班人员都在那儿满地儿抓小白鼠,场面甚是壮观。
还有一次是用的豚鼠。豚鼠比较稀罕,这时候一般都是老师操刀,学生站在旁边看,能轮上学生动手的,基本上都是小白鼠啊,兔子和青蛙等容易找到的动物。
实验室的两位老师给小玉的印象太深了。
一个是一位又白又瘦,眼睛大大的,声声音特别温柔的女老师,同学们都叫她兔子老师;
另外一个,是个老头儿,长得尖嘴猴腮的。他有帕金森综合症,嘴唇不停地磨来磨去,头抖个不停,手也抖个不停。
他本就尖嘴猴腮,嘴又一刻不停地磨,活像小白鼠啃东西的样子。大家就叫他老鼠老师。
一个小白兔老师,一个老鼠老师。这两个实验课老师太有特色了。
小玉记得还有一位专门教护理课的老师,她是个退休的老护士,,在正规医院临床干了很多年,经验十分丰富。
这位老师讲课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做啥事情特别细致,不慌不忙。小玉她们的操作课多半是她讲,讲得非常到位,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你照着她教的去做,那肯定是最合理、最标准的操作。
就是在这位老师那里,小玉打下了坚实的护理知识的基础,一生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