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庶急赶赴许昌,曹操得知徐庶已到,立即命荀彧、程昱等一众谋士出迎。
徐庶进入相府拜见曹操,曹操说道:
“您乃高明之士,为何屈身于刘备麾下?”
徐庶答道:
“我自幼避难,流落江湖,偶至新野,便与玄德相识并交往甚厚。”
“如今老母在此,多蒙丞相垂念,深感愧疚与感激。”
曹操说道:
“如今您到了许昌,正好可以晨昏侍奉令堂,吾亦能得贤士之教益。”
徐庶拜谢而退,急忙前往见母,入堂下跪拜,泪如雨下。
徐母见状大惊,问道:
“你为何来到这里?”
徐庶答道:
“我近在新野辅佐刘豫州,因接到母亲来书,便星夜赶来。”
徐母听罢,勃然大怒,拍案骂道:
“辱子!”
“你飘泊江湖数年,我以为你学有所成,未料竟愈发不堪!”
“你既读书,当知忠孝不可两全。”
“难道你不知曹操是欺君罔上的贼臣吗?”
“刘玄德仁义四海皆知,且又是汉室宗亲,你既辅佐他,已得其明主。”
“如今却因一纸伪书,不加细察,便弃明投暗,自取骂名,真乃愚蠢至极!”
“我有何面目与你相见?”
“你如此玷辱祖宗,白白生于天地之间!”
徐母一番痛斥,骂得徐庶跪伏于地,不敢抬头相视。
骂罢,徐母怒气冲冲地转身进入屏风后。
不久,家人匆忙前来禀报:
“老夫人上吊于梁间了!”
徐庶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奔入内堂施救时,徐母已气绝而亡。
后人作《徐母赞》以颂其高节:
《徐母赞》
贤哉徐母,流芳千古:
守节无亏,于家有补;
教子多方,处身自苦;
气若丘山,义出肺腑;
赞美“豫州”,毁触魏武;
不畏鼎镬,不惧刀斧;
唯恐后嗣,玷辱先祖。
伏剑同流,断机堪伍;
生得其名,死得其所:
贤哉徐母,流芳千古!
徐庶见母已死,痛哭晕厥倒地,良久方才苏醒。
曹操得知后,派人送来吊礼,又亲自前来祭奠。
徐庶将母亲安葬在许昌南原,并居丧守墓,对曹操所赐之物一概拒绝。
此时,曹操正欲商议南征荆州之事,荀彧劝谏道:
“天气寒冷,不宜出兵。”
“暂待春暖之时,再长驱南进。”
曹操听从建议,于是引漳河水建玄武池,在池内操练水军,为南征做准备。
却说刘备正准备礼物,准备前往隆中拜访诸葛亮,忽有人来报:
“门外有一位先生,头戴峨冠,身穿博带,气度非凡,特来造访。”
刘备大喜,急忙整理衣冠出迎,心想:
“这人莫非是孔明?”
出门一看,却是司马徽。
刘备大喜,连忙将司马徽请入后堂高座,行礼说道:
“自从与先生分别后,因军务繁忙,未能登门拜访。”
“今日得先生光临,实在是如愿以偿,倍感欣慰。”
司马徽笑道:
“听闻徐元直在此,我特来一见。”
刘备答道:
“因曹操囚其母,徐母遣人写信召唤,元直已返回许昌。”
司马徽闻言叹道:
“这是曹操的计策!”
“我久闻徐母乃贤人,若被囚,决不可能写信召子,此书必是伪造。”
“徐元直若不去,其母必安;若去了,其母定会因羞愧而亡!”
刘备大惊,忙问为何。
司马徽答道:
“徐母高义,见子反投曹操,必以为奇耻大辱,怎能见他!”
刘备叹息道:
“元直临别时,举荐南阳诸葛孔明为辅,其人到底如何?”
司马徽笑道:
“元直自己走便罢了,却为何还要拉孔明出来耗费心力?”
刘备疑惑问道:
“先生为何这样说?”
司马徽答道:
“孔明与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及徐元直四人乃密友,这四人虽有才华,但专注于精纯小道,惟独孔明志向宏远,通览大略。”
“他曾抱膝吟咏,对三人说:‘你们皆可做刺史、郡守。’众人问他自己志向如何,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常自比管仲、乐毅,其才智不可限量。”
刘备叹道:
“颍川果然多贤士!”
司马徽说道:
“昔日有位观天文的殷馗曾言:‘群星聚于颍分,其地必多贤士。’”
此时关羽在旁插话道:
“我听说管仲、乐毅乃春秋、战国名人,功业惊天动地,孔明自比这二人,未免有些过分。”
司马徽大笑道:
“以我的眼光看,孔明不该比管仲、乐毅,反倒应另找两人相比。”
关羽问道:
“何人?”
司马徽答道:
“应比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兴汉四百年的张子房!”
众人听罢,无不震惊。
司马徽随即辞行离去,刘备挽留不住。
徽出门仰天大笑道:
“卧龙虽得其主,却不得其时,惜哉!”
说罢飘然而去。
刘备感叹道:
“真乃隐居的贤士也!”
次日,刘备携关羽、张飞与随从来到隆中,远远望见山间几人正荷锄耕作,并高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