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还以为是在海市，蒙着被子就嚷起来：“秦...”
突然意识到是在家，她连忙改口：“奶奶，您这是干嘛呀，快把我冻死了！我再睡会儿！马上就起来了。”
盛夏把头蒙进被子，还没睡两分钟，就被奶奶又把被子掀起来了，盛夏身上一冷：“奶奶，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掀我的被窝啊！”
“你看看你！大过年的还不起，脏衣服脱了就乱丢，柜子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就当摆设！”
盛夏回头一看，又把被子拽到自己身上裹着：“没事啦！”
奶奶气得要拿鸡毛掸子抽她：“你看看你懒的，以后嫁不出去！”
“哎呀！哎呀！嫁不出去不正好嘛，永远陪着奶奶。”
说完之后奶奶气得又抽了她两下，盛夏这次彻底醒了，一边躲着一边去找衣服，穿上裤子逃命似的端着盆去楼下洗脸去了。
妈呀，奶奶生气起来比秦戈可怕多了！幸好秦戈的脾气比奶奶要好！奶奶也就稀罕了她半天，半天过完就拿她当小白菜了，秦戈还舍不得拿鸡毛掸子抽她呢。
饭桌上，盛夏端着碗喝粥，奶奶给她夹菜：“这是你李婶自己种的菜，腌好了，昨天我去找她拿钱，她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带的，你尝尝，可开胃了，你一会再去给李婶送一筐咱们自己的白菜。”
“好呀好呀...”
奶奶早上已经吃完了，就坐在桌边，拿着筐，一边摘菜一边说：“今天年三十，奶奶晚上给你包饺子吃，你从李婶家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市场上买点肉回来...”
盛夏点头说知道了，吃着饭，一会儿就觉得不对了，她扭头去看奶奶。
奶奶摘菜的时候喜欢一边听着一个旧的收音机，可是这会她什么都没听，一边摘菜，一边还时不时抬头看看盛夏，看看吧，又欲言又止地不说话。
盛夏扒拉两口饭，有些架不住：“奶奶...你有什么话，跟我直接说就行，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发凉...”
奶奶瞥了她一眼：“大过年的，你发什么毛？”
奶奶放下手里的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问她：“我今天上午可问了，装这么一部电话要一两千块钱，你说是秦戈给我们装的，可是这么贵的东西，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装呢？”
“哎哟，您就想说这个事啊！”
盛夏还以为昨天晚上打电话给奶奶听到了呢！她长出了一口气，捂着心脏：“秦戈跟我不是玩得好嘛，他们公司跟市里的营业厅有合作，这是内部的福利，装起来要便宜好多呢，我找了他好几次才求来的呢！”
“你还去求他了？”
盛夏吃着菜：“可不是嘛！为了不让你多跑，我上门求了他好几次！不过秦戈也真是够义气，给我省了差不多一半的钱，但是我也给他塞了几百块钱呢....”
奶奶一听好几百块钱，筐立马放地上了，伸手要打她：“几百块钱！你就为了这么个电话又搭人情又花这么多钱的！”
“哎哎哎，别着急打，我还没说完呢！”盛夏赶紧抬手挡住奶奶要打她的手：“要么说我们关系好呢！秦戈胸襟宽阔又重情义，人家一分钱没有要我的，挥挥手就给我办了。”
盛夏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奶奶，这是我这个学期在市里当家教挣来的..本来想给你装电话的，秦戈没要，我就拿回来了，奶奶，过年了，你净给我做新衣服了，你也给自己做两套！”
奶奶拆开红包一看，里面竟然有五百块钱：“夏夏，你不是骗奶奶的吧？市里当家教，能挣这么多钱？”
盛夏当然不敢说实话，只能装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那当然了，我可是京海大学的名牌大学生呢。”
奶奶没念过书，只在手里吐口唾沫数了好几遍，反反复复地确认了真是五百块钱，盛夏半天都没有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奶奶高兴得眼圈都红了：“好好，夏夏长大了！”
盛夏心里一酸，又赶紧扒拉了两口饭，拍着胸脯跟奶奶保证：“这算什么，以后还要给您数更多的钱呢！到时候就保姆就得给您雇俩，一个给您摘菜，一个就在旁边给您捧着收音机...”
奶奶被她逗得合不拢嘴，拍了她一下，仔细地把钱收好，转身去了厨房，盛夏笑了笑，吃完饭，她穿上外套。
“奶奶！我昨天看张晓芬他们家黑着灯，是不是她爸爸调去市里，一块儿去市里过年了啊？我和宋文静去看看啊。”
谁知道奶奶掀开厨房的门帘，不让她去：“你别去，现在张家叫要债的天天堵门口盯着呢！”
“什么！”
盛夏赶紧跑到张晓芬家一看，可不是嘛！她家的大门上的门锁已经叫人破坏掉了，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正围着一圈人在那打牌，脚底下扔了一地的烟屁股和酒瓶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听他们说话好像不是本地的，反正盛夏也听不懂。
盛夏抓了抓脑袋，怎么会出这个事儿呢？前面路口，宋文静正着急忙慌地骑个自行车赶过来，盛夏连忙叫住她：“宋文静！宋文静！”
宋文静两步下了自行车，冲到她面前：“正准备去找你呢！张晓芬家里出事了！”
“看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怕两人的声音太大，盛夏把她拉到一边。
宋文静喘了口气：“好像，好像是张晓芬她爸爸去广东让人给骗了！骗了几十万！现在还不上，人家追债追到家里来了！”
“三十多万！他爸爸赌博了？”
盛夏震惊道：“不是，他爸哪来的这么多钱被骗啊？”
“我也不知道，昨天你走了，我妈回来才跟我说的！你说，她爸爸是不是被人骗了在外地借了高利贷了啊？我听我小姑饭店里的人说了，外面的人都可精了，一个人能顶咱们好几个脑子呢！”
盛夏把宋文静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张晓芬他们家的院子里看：“大门都没锁，估计他们也没有堵到人，张晓芬她娘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