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来到屏风后,罗溶月刚好将衣服拉了回来,转头看向他。
沐雪蹙眉,“没礼貌!”手中的动作更快,将人给逼退出了屏风,两人扭打在一起。
柳絮风身上本就有伤,外加手也没法活动,一时落了下风,被沐雪一个手刀给砍晕了过去。
罗溶月已经整理好衣服,从冰封后面走了出来。
沐雪才不管晕在地上的人,将罗溶月拉到了一旁,正好这个时候,一名婢女将熬煮好的药端了进来。
她将罗溶月带到桌边坐下,将药碗端起来,用勺子搅了搅,直到觉得可以了,才舀了一勺药递到罗溶月嘴边。
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小姐啊!喝了药才能快快好。”
罗溶月看了一眼还在飘着淡淡蒸汽的药,一把端过药碗,仰头就喝了下去,“沐雪,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如此。”
沐雪不满地将勺子里的药,塞入自己嘴里,“小姐说的是,可是小姐就是比我小嘛,而且,小姐总是以恶人自称,却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无辜的事情,沐雪看着就心疼。”
罗溶月将碗放下,笑着说道,“傻丫头。”
看着自家小姐伸过来的手,沐雪下意识地躲过,还一脸嫌弃地模样,“别,小姐你这手可别摸我的脑袋,我怕我真变傻了。”
罗溶月尴尬地收回手,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怎么可能会有人被摸了一下头就变傻了呢?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她还要带着人去山寨呢,救人可不是让他们当累赘的。
沐雪从床下将昏迷的两人给拽出来,塞入了马车,他们一行人在黄府不知情的当下,直接朝着山寨出发。
天光微微亮起,巡视的守卫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在宅门前走着。
马匹的嘶鸣声,让这些本来困顿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们戒备地盯着狂奔而来的马车,手中的武器不由地握紧。
马车行驶的飞快,却也在寨门口停了下来。
九寨山三个大字,沉默地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长枪对准了马匹,驾马的人迅速跳了下去,迎面而上快走了几步,随便两下,就将那二人给撂倒了。
寨墙上的人,更加警醒了,对方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可那人并没有打算硬闯,而是对着上面喊道,“将你们大当家叫出来,我们给他送人来了。”
有了开场的压迫,此刻还真没有人敢叫嚣了,只不过是沉默地派人去请大当家了。
长枪飞舞,身姿健硕,也许是天气变热的缘故,院子里的人,半裸着上半身,更显地狂武有力。
一个守卫小跑着来到男人身前,将门口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大当家的面上变得不高兴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挑衅他呢,他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何等狂妄小儿。
穿好衣服,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大刀就阔步走了出去。
站在寨墙之上,望着那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大当家崔恒生看向一旁通传的人,“你说的就是那?”
那人连连点头,大当家就是那,他们实在是目中无人。
凄凄蔼蔼的哭声传了出来,崔晓湖走了出来,抬头望着自家老爹,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大声喊道,“爹!”
崔恒生一巴掌拍在身旁人的后脑勺上,“蠢材,连我家丫头都不认识了?还不赶紧开门。”
说完这话,他便风风火火地前去接人,多年不见,崔恒生却不敢往前走了,对面的人是他的女儿,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崔晓湖还以为崔恒生还因为当年她擅自离开,非要嫁给黄成贤的事情生气。
她双膝一曲,就要跪在地上。
一阵狂风袭过,将车帘都卷起了半分,崔恒生将女儿拽了起来,“你这丫头,作甚?”
崔晓湖盯着崔恒生那又黑了几度,还满是胡茬的脸,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扑进了崔恒生的怀中,“爹,我错了,女儿真的错了,女儿愚钝啊!”
听着自家孩子的哭声,有哪个父亲能不动容的,崔恒生轻轻拍着崔晓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罗溶月本不想发出声音,可奈何,黄彦斌已经被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却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挣扎着滚出了车厢。
她想要将人给捞回来,却已经为时已晚。
崔恒生还以为和车上的人是坏人,立马将崔晓湖护在了身后,就要挥舞自己的大刀将黄彦斌的脑袋给取了。
崔晓湖拦住了他的动作,将黄彦斌拽起来,“爹,这是女儿的儿子。”
崔恒生打量着黄彦斌的脸,确实和自己女儿有几分相像,“那便一起带进来吧。”
说着话,他也不看黄彦斌只顾着拉着崔晓湖往寨子里走。
罗溶月笑了笑,这九寨山的大当家还真的是名不虚传,果真是个女儿奴。
“大当家,我们家小姐帮您将女儿找回来了,您也不请我们进里面坐坐?”
沐雪搀扶着罗溶月下了马车,崔恒生瞪着二人,他当然知道马车里有人,但这些人没有恶意,他自然不会轻易动别人。
可想要用恩情要挟他,那就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哪怕是女子,他也不会放水的。
动不动就开打,还真不是一个好习惯,沐雪抽出自己的长剑对了了大砍刀。
力量的悬殊,在兵器相接的时候立马体现了出来,沐雪被逼迫着连连后退。
崔晓湖想要上前阻止,罗溶月只摇了摇头,沐雪这丫头总是跟在自己身边,早就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有时候来点挫折能更好地锻炼人。
况且她也想知道,沐雪现在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打过一寨之主。
在巨大的力量悬殊之下,沐雪的行动迟缓了很多,此刻的形象略显狼狈,虽然说确实不好赢,但也有投机取巧的方法。
看着沐雪逐渐失去了信心,有些放弃的情形,罗溶月咳嗽了两声,这才看向崔晓湖问道,“崔夫人,你可知大象最怕的生物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