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一位一袭翠绿衣裳打扮华丽的女子当即面向华妃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臣妾,就是,常在夏氏。”
这怪腔怪调的当即惹来了笑话,江如吟勾唇, 华妃也笑了一声,“夏常在很会打扮,这身料子很贵吧。”
夏冬春嘿嘿一笑,“这个啊,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日觐见,臣妾特意穿上。”
华妃随口夸了句,又问,“沈贵人和莞常在又是哪两位啊?”
第一排的两人一同再向华妃见礼,华妃刚要开口说话,江如吟“咦”了一声。
华妃被打断,面有不快,看向江如吟语气不满道,“芳贵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见到新妹妹心中高兴,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江如吟也不搭理,只看向皇后道,“嫔妾并非官宦人家出身,但学规矩时也是一丝不苟的。嫔妾记得这宫中向来是先满蒙后汉的。那日一见并不记得几位妹妹相貌,如今一看想来就是了。怎么沈贵人和莞常在,把富察贵人挤到后头去了?”
华妃当即也来了兴趣,“博尔济吉特贵人远在蒙古,还未进宫。应当是富察贵人与沈贵人排头,莞常在这是何意啊?”
甄嬛心中暗道不好,她进来时见到沈眉庄心中欢喜,自然而然就站在沈眉庄身边了。不曾想倒坏了规矩,忙道 ,“回禀皇后娘娘,嫔妾初来宫中,一时疏忽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华妃扬声道,“本宫既有协理六宫之权,此事又发生在本宫面前,本宫不得不罚。芳贵人是碎玉轩主位,管教不严,就……”
“华妃娘娘。”江如吟再次打断道,“嫔妾身子笨重不爱见人,入宫以来只匆匆见过莞常在一次,方才还认不真切。哪里有时间去管教新人呢?”
华妃还想再提,江如吟接着道,“若华妃娘娘有这样的本事,不如就将人领去翊坤宫吧!”
“你!”华妃震怒,当下就要斥责。
皇后制止道,“好了!新妹妹还在这呢,你们就这样吵吵闹闹的,也不怕人笑话!”
言罢,她收了收情绪,看向甄嬛道,“芳贵人是最识礼仪体统的,只是如今身子不便。从明晚起,新妃就能侍寝了。为免扰了皇上兴致,就不禁足了。就罚莞常在抄录宫规百遍,以儆效尤吧。”甄嬛心中酸涩,低头称是。
欣常在快人快语,奇怪道,“这淳常在是满军旗,莞常在有封号也就算了,怎么夏常在也站到淳常在前头去了。”
夏冬春已被这一遭吓到了,连忙跪下叫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是有心的!”
华妃道,“夏常在该自称嫔妾才是。”
夏冬春一愣,“这、我……”
皇后扶额叹气,“夏常在也罚抄宫规百遍,再派个嬷嬷去好好教导夏常在。”
经过这么一遭,华妃也不好再训话了,挥了挥手算过去了。
富察贵人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沈眉庄与甄嬛。甄嬛退居第二排,沈眉庄则移步到右侧站定。淳常在懵懵懂懂的站到了第二排甄嬛身边,瞧着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因着这事,夏冬春也没有去招惹甄嬛三人,自然也没了一丈红事件。
倒是甄嬛,依旧看到了井里的福子。
回到碎玉轩后,甄嬛一直恹恹的,连再去看那金桂的精神都没有。
而碎玉轩里埋着的麝香也早叫江如吟挖出来了。
甄嬛兴致不高,思来想去,还是唤了温太医来。
陈荀一直是负责江如吟的胎的,先前江如吟叫人挖了麝香出来,送到了皇帝跟前,陈荀叫苦不送,不敢再应章弥的话,只一心一意照看芳贵人。
而那麝香最终被章弥确认是前朝之物,一直深埋地下,才没让人发觉。
陈荀照常收拾了药箱准备去给芳贵人请平安脉,余光看见温实初已经拎着药箱跟着个宫女出去了。他心中奇怪,温实初年轻资历不足,想来是没有妃嫔找他诊脉的。但他也没多想,毕竟对他而言,芳贵人的肚子,才是头等的大事。
这头,温实初与甄嬛相见,甄嬛面色憔悴,温实初诊完脉,一五一十道,“小主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甄嬛轻声道,“我看到了一些本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就要想办法忘掉那些东西。”温实初立刻道。
甄嬛看向温实初,“当日在宫外,大人的承诺不知是否还当真?”
温实初又是立刻答道,“当然当真,永远事事以你为主。”
……
景仁宫内。
皇后叹息道,“莞常在病了,那淳常在就得搬离碎玉轩避疾了。芳贵人身子重,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思索了一下,对温实初道,“你再去知会芳贵人一声,本宫去养心殿一趟。”
温实初心中颤颤,开口称是。
“莞常在病了?浑身发热,呓语不断?”江如吟似笑非笑道。
温实初跪在地上,神情隐藏在帽檐下,叫人看不真切,“回芳贵人,是的。”
陈荀在一边写着药方,头也不抬。
江如吟眼波流转,看向陈荀,“陈太医,方子写好了吗?”
陈荀立刻起身,恭敬道,“回芳贵人,已经写好了。”
江如吟看向温实初笑着道,“从前听陈太医说,温太医虽然年轻,但是医术高明,不失老温太医的风范。”
温实初神奇怪异,毕竟他与陈荀不是同期进入太医院的,又没说过几句话,此刻自然不敢多言,只答,“陈太医谬赞了。”
陈荀见江如吟笑,明明是一张美人芙蓉面,却叫他冷汗直流,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果然,只听江如吟道,“本主知道陈太医医术高明,温太医得陈太医夸赞想来也不差,温太医就来看看陈太医给本主开的方子吧。”
“至于陈太医,就去给莞常在看看吧。”
“不可!”温实初失态道。
“哦?”江如吟杏眸微眯。
温实初连忙道,“微臣的意思是,莞常在得的是时疾,不宜见人。陈太医照例贵人您用心,太医院又事多,就不劳烦陈太医了。”说着,他微微抬头,神情恳切的看向陈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