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斜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曾见过纯元皇后作此舞,你又怎知纯元皇后之舞如何?又怎能拿莞常在之舞为之相较呢?”
温贵人自知失言,忙找补道,“是嫔妾冒失了,嫔妾也只是耳闻。不能得见故皇后之舞姿,是嫔妾之憾。”
皇帝打断道,“好了,你今日也是操劳了,这等惊喜朕心甚慰。跳了那么久了,累不累?”
甄嬛自然回说不累,见气氛略有凝滞,又恭维了一番不曾见过的纯元皇后。
皇帝这才满意,“抚琴的是惠贵人沈氏,唱歌的是谦常在。跳舞的是莞贵人甄氏与楼答应。”
“都赏!”
甄嬛惊喜抬头,就听皇帝继续道,“甄氏晋贵人,还不坐到朕身边来?”
末了,他注意到曹琴默还拘谨的站着,“温贵人伺候朕许久又是公主生母,当晋为嫔位。”
欣贵人无声的捂了捂脸,温贵人连华妃奇差无比的脸色都顾不上惊喜谢恩。
华妃一首楼东赋,触人情肠,叫皇帝都为之动容。
敦亲王再次开口,皇帝逐渐平静了下来,看向华妃:“清凉殿是个好地方,可住得还习惯?”
华妃泪犹未尽,听见皇帝关心忙不迭道,“多谢皇上关怀,皇上特意指给臣妾的清凉殿,臣妾很喜欢。只是没有皇上驾临,难免孤寂。”
皇帝闻之,点了点头,“你且宽心,你的情意,朕都知道。”
…………
甄嬛于殿外静候皇帝传召,
不知怎得,殿内皇帝与张廷玉等人议论华妃及其兄长与西北战事之言,句句清清楚楚传入了甄嬛的耳朵。
苏培盛来请,“小主,请进。”
甄嬛收起心中思虑,端正了神情,才迈步进内。
皇帝抚着额,“朕头痛得很,你来给朕揉揉。”
甄嬛摘下护甲,轻声道,“皇上有烦心事。”
“你怎么知道。”皇帝声音低沉。
甄嬛心中想法千回百转,以薄荷脑油之说转移了话题。
皇帝提到,后宫是天下的一部分。
甄嬛闻弦歌而知雅意,试探性道,“皇后娘娘独自执掌后宫大小事,该有人为娘娘分忧了。”
“你怎么看。”
甄嬛心中一沉,还是顺着说出了:华妃。
皇帝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甚感宽慰,拉过甄嬛的手道,“华妃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朕不怪你。你放心,朕定会护着你的。”
甄嬛看着眼前坐拥天下,仍时常面带倦色的男人,“只要是为了皇上,嫔妾就没什么委屈的了。”
皇帝深有感触,两人温存了一番。
目送甄嬛离开,皇帝感慨,“于前朝后宫干系的事,芳嫔到底不及莞贵人。”
苏培盛陪笑,“皇上,芳嫔娘娘毕竟出身民间,所思所想都是皇上您,哪里了解前朝之事呢?况且有六阿哥在,芳嫔娘娘难免没有精力为皇上尽忠。莞贵人聪慧,还是皇上您慧眼识珠啊!”
皇帝指了指他,露了丝笑容,“你啊,就会说些讨巧话。芳嫔乖觉,懂得讨朕欢心,这是莞贵人没有的。走,去茹古涵今。”
日落西山,正是慵懒的时候。
江如吟已经卸尽钗环,一心逗弘暄玩儿了。
弘暄小胖手挥舞着一串穿着各式宝石玛瑙的长珠串,嘿嘿傻乐,每每想往嘴里揣又被江如吟拽了回来。
每当这时,弘暄就嘟着嘴,把圆溜溜的小脑袋瓜往前一拱一拱的,像个要打鸣的公鸡似的。江如吟笑得前仰后合。
“朕瞧着不像你在逗弘暄,倒像弘暄在逗你。”皇帝了却一桩心事,带着笑大步进来。
江如吟只半回头,嗔怪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唯有守着弘暄守着茹古涵今,皇上还要看臣妾笑话。”
万字炕座位分两侧,皇帝也不往一侧坐,一屁股紧贴着江如吟坐下,将其拢在怀里。大手不老实的揉捏着江如吟小腹。
“朕一忙完就来看你了,朕总是念着你的。”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尖,江如吟软了身子,柔若无骨的倒在皇帝怀里,媚眼如丝,“多谢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心中刚起了些旖旎的心思,余光瞥到弘暄。
弘暄嘴张得老大,一手够江如吟的手,一手往皇帝手上摸。
“啊啊!”
皇帝瞥了眼江如吟手中抓着的物件,眼神晦暗,笑问,“怎么想起来拿这个给弘暄玩。”
江如吟抓着朝珠往后一甩,弘暄眼睛一亮就去抓,眼见将要抓到,江如吟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又收了回来。
弘暄抓了个空,捏着小粉拳软软的捣了几下皇帝落在江如吟腰间的手。
皇帝的手顺势收了回去。
江如吟浑不在意似的,眼神幽怨,“您是不知道,臣妾是把茹古涵今安全的东西都给弘暄玩遍了,包括这朝珠在内,没剩几件了。”
皇帝一笑,“这样啊。”说着,拿着常常把玩的祖母绿翡翠珠串在弘暄面前晃了晃。
弘暄瞬间来了精神,扬着爪子去抓,一下子就抓住了,下一刻就往嘴里塞去。
江如吟眼疾手快拽了下来,气鼓鼓的瞪着皇帝。
皇帝失笑,“弘暄才六个月大,正是长牙的时候。许是好奇这些珠链吧。”
他重又搂住江如吟,拿了手串送到弘暄手里。
弘暄这回没往嘴里送,而是抓着垂下的穗子将手串拎起来晃了晃,皇帝便跟着歪头。弘暄再摇,皇帝再歪头。
江如吟没好气道,“皇上还说臣妾呢。”
皇帝乐了,勾了勾江如吟下巴,“弘暄可爱,朕实在喜欢。是你的孩子,朕更喜欢。”
皇帝的眼神逐渐危险。
“哗啦啦~”
是弘暄龇着刚冒尖的小奶牙,使了吃奶的劲儿晃着手串,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帝。
皇帝:……
江如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