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车厢外叶君的声音时,谢璃非常激动。
她开始拼命挣扎,想要从袁栩身上下来。
人的爆发力具有无限可能。
就在谢璃即将要挣脱袁栩的桎梏时,他的威胁瞬间让她立刻瞪大了双眼,熄灭了反抗的心思。
因嘴被绑住,她只能疯狂摇头,眼里全是哀求。
曾经高贵的侯府贵女,如今却对着他伏低做小,袁栩的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动手吧,给他留口气,别把人打死了就行。”
“呜呜!”
见求情无用,谢璃不再低声下气,愤恨地瞪着袁栩。
得了主子的吩咐,下人们不再顾忌,纷纷从马上跳下来,举着拳头朝着叶君走去。
就在他们的拳头即将碰到叶君的身上时,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长棍!
因林文德天天送菜去县城,虽然走官道,但也偶尔会碰到一两个抢菜的百姓。
无奈,他只能在车上备着长棍以防万一。
几人毫无防备,竟硬生生挨了他一棍。
“找死!”
几人迅速躲过他的第二棍,怒不可遏将他围了起来揍。
叶君不曾练过武,不会任何招式,只能凭着一身蛮力与他们对抗。
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几人还都是练家子。
不多时,叶君就被揍得趴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唔……”
谢璃听到他痛苦压抑的声音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头对头对着袁栩撞去!
袁栩一时不察,后脑勺直接砸向了车厢壁,晕了过去。
趁此机会,谢璃迅速脱离他的怀抱,从车厢里跳了下来。
看到她这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模样,叶君目眦欲裂!
被揍趴下的身体忽然爆发了巨大的潜力。
他双眼通红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长棍就对着那几人疯狂打去!
趁着那几人被打懵的时候,叶君争分夺秒,拽着谢璃跳上了驴车,扬起了鞭子。
几名下人从地上爬起来,刚准备骑马去追时,车厢内却忽然传来一声“唔”。
他们立刻掀开车帘,竟看到他们的主子闭眼躺在车厢里,嘴里在无意识喊疼。
“公子!”
几名下人见状,完全忘记追人的事,驾着马车前往附近县城医馆。
见到身后并无人追来,叶君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强忍身上的剧痛,替谢璃松了绑,并提醒她:
“你先整理一下,等下要经过街道,难免人多口杂。”
谢璃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忙整理衣裳,弄乱的发型也重新梳了下。
今日遇到的事情远远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她不敢想,要是叶君没有及时出现,拼死救下她,等待她的是什么……
“多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 ”
“别怕,咳咳!”
叶君刚想开口安慰她,身上被打的地方疼得他撕心裂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毛驴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下来。
谢璃忙扶着他在车上躺下来,从他手上接过缰绳,有模有样驾着毛驴。
“我们得先去医馆,你身上那么多伤,你先赶紧躺一会,我来驾驴车,这毛驴和我熟的。”
到了镇上,叶君早已几近昏迷,谢璃咬着牙,搀着他进了医馆。
恰巧此时,林烟刚到镇上。
看到熟悉的两道身影,她立刻跳下马,快步追着他们进了医馆。
一进去,她就看到自家小舅舅浑身是伤地躺在病榻上。
那张俊秀的脸也被被打得高高肿起。
“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因为关心,她的语气不由得带了急切,皱眉看向一旁站着的人。
谢璃瞬间愧疚地无地自容,红着眼眶哽咽道: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去救我,他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听着她的解释,再结合书中的情节,林烟也猜出了大概。
她不发一言,抓起了叶君的胳膊开始把脉。
须臾,她紧皱的眉头倏地松开。
好在并未伤到五脏六腑。
趁着大夫去配药的时候,林烟便让谢璃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现在屋内无人,你说下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日,袁栩将我绑了起来,想要掳走,叶公子追了上来,与那些人拼命,我才得以被他救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来镇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差一点点,叶君就要被那些人打死了……
无限的悔恨不断爬上谢璃的心头。
若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她宁愿任由袁栩掳走,也不想看到他现在了无生气躺在病榻上。
“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就算你不去镇上,他要是想找,也能找到你。拥有美貌从来不是一个女子的错,是那些怀有异心男人的错。”
林烟低低叹了一声。
谢家人长成那样,现在又无权无势,除非完全隐居起来,否则今日这种事怎么都不会消失。
因为她这番话,谢璃一直拼命强忍的泪水,立刻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小舅舅并无性命危险,我找个男子来照顾他,你先随我回村吧,不然天色晚了,路上不好走。”
谢璃沉沉看着榻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深吸一口气后,无比郑重说道:
“我想留下来照顾他,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罢了,既然你想留下来就留下吧,你姨娘如今单独睡一间屋,你们挤一挤。我现在回去和小苼说一声,她着急你久久未回家,这才到我家寻我。”
“谢谢……”
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危,临走前,林烟去了武行。
一下子请了四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大哥大姐,让他们分别贴身保护叶君和谢璃。
回到家,将此事告知谢苼后,林烟便回了正房,询问谢穆清关于袁栩的事。
听到袁栩的名字,谢穆清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父亲曾经和我父亲叔父在朝堂上本就不对付。我一直怀疑,我们谢家被抄家就有他父亲的手笔。他今日掳走堂姐,并非单单是贪图美色,应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按你说的,他父亲怎么也应该是个京官,他又怎么会在西北?难不成……”